傅谐并不谙熟于打架斗殴,更不知道如何使人更加疼痛。
尽管他此刻非常想丶非常想加诸疼痛在这些人身上。
郑岳军和林雅丽拉扯着彼此,眼神中传递着算计和恶意,还有些惊奇,这麽快就找到亲生父母了?
“你们是她爸妈?”
“我们给你们养了这麽多年孩子,就这麽算了吗?现在连面都不让我们见?她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也别想好过!”
“要不是我们,你们能好端端地见到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周围的议论声像海浪一样一轮又一轮。
璩湘怡有时会惊讶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和镇定。
又或许,对注定会死的人,他们的话是无需细听的。
她牵起丈夫的手,细心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微微擦伤後放下心来。
这是他拉琴的手,不能为了这种人受损。
这种视而不见的态度激怒了郑岳军,他捂着脸,越发气焰嚣张,高喊着要医院保安赶紧报警:“你们光看着干什麽?吃白饭的啊?没看到打人吗?”
林雅丽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从头发丝到鞋底,掂量着能从这两人身上敲下多少东西。
替人白养了十几年孩子,要点钱难道很过分吗?一看就是要脸面的人,折腾几下什麽都答应的。
保安踟蹰片刻,到中间劝着:“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耽误别人看病啊,都过来都过来。”
林雅丽不肯,这是她选定的舞台。
“阿妹人呢?我要见她。”
“不可能,”璩湘怡断然拒绝,“那是我的女儿,你这辈子也别想碰她一个指甲盖。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们麻烦,你们先自己送上门来了。”
“翻脸不认人啦?!”林雅丽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转,“那你们把钱还回来!是谁辛辛苦苦带孩子的呀?我们养了她十几年,现在孩子大了你们来摘果子啦?”
讨论声此起彼伏,好些人驻足在旁边,不愿错过这一出好戏。保安焦头烂额地让围观的人赶紧散了散了,但收效甚微。
傅谐冷笑一声:“养了她十几年?孩子现在躺在楼上的病房里,都不能好好走路。这就是你们的功劳?”
“那是她自己摔得残疾!关我们什麽事啊?”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张怡萱从背後匆匆赶来,身後带着四五个黑衣保镖。
郑岳军有些忐忑,被击中的那一侧脸肿胀着,眼皮一跳一跳,预示着有什麽超出预期的事情发生了。
“要钱是吧?”
璩湘怡的表情很平静,眼中蕴含着厌烦和暴躁,一伸手,张怡萱配合地递上黑色手包。
次啦。
拉链滑开。
一捆一捆的红色大钞还残留着纸币油墨的香气,随着璩湘怡手腕翻飞的动作,在空中翻飞,散落在地面。
周围的人声停顿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声响。
手包翻空了,地面上铺开的总有五六万之多。
林雅丽瞠目结舌。
这些钱……足可以买下地段一般的商铺了……
璩湘怡垂目,将拉链拉回去,递给张怡萱:“拿吧。”
两人一时没敢动。
“不是要钱吗?拿呀。”
璩湘怡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一下刺痛了对面两个惴惴不安的人。
郑岳军扫过他们身後几个彪形大汉,深知这可能就是他们捞钱的最後机会了,没了大家夥看着,他们被拉过去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顾不上脸上的伤,拽下林雅丽的挎包就蹲在地上往里塞钱,一把又一把,连同那些没扫干净的垃圾纸屑,他也没空分辨,只知道飞快地往里扒拉。
林雅丽很快心下一横,加入了丈夫。
咚丶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