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出生的时候在育婴室里,你在我左边,刚巧我是左撇子习惯往左看,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外人,小学初中你一直是我的同桌,你离开是那天我就在想这辈子能不能看见你披上婚纱?哪怕嫁的不是我!
当听到苏醉的那些话时,我想我们完了,彻底完了!可经过这几天的沉淀,我想可能我们真的要纠缠一生了。
虽然这一生短暂如烟花,起码它绚烂过。
秦寒拿了条毛巾遮住摄像头,利落地甩掉外套,三两步挤上狭窄的小床,紧紧地环抱住早就躺在被窝儿里等她的人。
她们就这样紧紧相拥,不用交流也不需要对视,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明白她们要面对的一切是多么的艰难、痛苦。
这不是久别重逢的拥抱,也不是寄托思念的拥抱,是彼此拥有、心意相通的拥抱,也是即将分别的告别仪式。
这种时候,她们都没那个心思,只盼着时间走慢点,哪怕是可怜她们也好,走得再慢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她们如此相拥的机会不多了。
与这边氛围截然相反的隔壁房车里的新鲜的小情侣正吻得热火朝天。明明只是下午才确定的爱人关系,明明整个晚上她们都挨着坐在一起,利用一切机会牵住彼此的手,可仍然觉得不够。
浓烈的、不熟练的吻就像她们是就别重逢的恩爱夫妻一般,用亲吻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
真是一轮明月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都说恋爱会让人变傻,变傻1号陆星河正抱着变傻2号苏醉傻兮兮地笑着,仿佛她们是天地间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傻瓜!苏醉的脸上也全然没了冷艳的气息,任谁看了都谁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傻大姐。
亲一会儿,笑一会儿;再笑一会儿、亲一会儿。苏醉终于想起了正经事儿,她稍稍推开又要亲过来的陆星河,“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下午的时候……”
陆星河立即打断她,“不要说分别的事!”
“不是那件事,是一个秘密!”苏醉正色道。
抓住陆星河不太老实的爪子,她正色道,“小河,你想过你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或者说它是怎样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生活在一本书中世界,你只是这本书里不着笔墨的无名之辈,那你会怎么样?那些自视甚高会被摔得粉碎吗?会觉得不真实而放弃对生活的追求吗?又或者一笑置之把它当成玩笑话,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呢?
苏醉不知道陆星河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会如何,但是她要全盘拖出,包括有一天她会像来时那样突然地离开。
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未知和意料之外,陆星河认真地听着苏醉的诉说,偶尔附和一句。
“憨憨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养的宠物,只是,”苏醉的目光穿过空气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她差点忘记了。要不是憨憨变成缩小版她差点都认不出来。
随之,一点点旧时的记忆浮出水面,她还想探寻记忆的深处,却仿佛遇到了屏障。
陆星河晃了晃有些失神的苏醉,“想什么呢?想你另一个世界里的老情人呢?”那醋劲儿顶风都能飘出去五里地。
苏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没有老情人。只是,我好像忘记了很多。”她活得太久了,太多的记忆被遗忘。
“忘了就不想了,咱们睡觉。”说着,陆星河就要去关灯。
“等等。”苏醉伸手拦住她,“有件事我好像有眉目了。今天顾时辰跟我说他知道秦寒克顾时楠,我就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呢?原来是有人告诉他的,这个人你也认识。”
苏醉看着陆星河,仿佛下一秒就要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陆星河听着她一点点的推敲,而不是说“我看出来的”这种话时,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在苏醉看过来时又舒展开,祥装没事儿人一样。
夜,漆黑一片。黑暗中最容易滋生恐惧和罪恶,天光照不到的地方人们肆意释放在青天白日中不敢出现的另一个自己,一个阴暗、卑劣的自己。
男人拎着铲子在丛林中穿行,他记得这条路,大概在什么地方有棵老树根可以绊倒人,在什么地方有个深坑会崴脚……他都记在的脑子里,为的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做这个勾当用。
因为兴奋和紧张情绪让他的喘息有些厚重,每一次呼吸都鼓动着内心的雀跃,他距离胜利越来越近,他要拿到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
就是这里了,男人的手被临时围起来的木栅栏刺了一下。心里数着:一根、两根、三根……
嗯?数到标记好的地方时却没能碰触到事先藏起来的东西!?人呢?林子中一片黑暗,饶是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他,依然无法看清面前的事物。他掏出手机,借着解锁屏幕的微弱的光亮窥视地面,寻找自己的“猎物”!
本该隆起的一堆树枝却不见了,他看到了一双纯黑色的皮鞋!
“啊!”男人不由惊呼出声!是谁?他举起铁锹的瞬间,黝黑的森林中撒下一片刺目的光直直地打在男人的眼睛上,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铁锹就被人卸下,胳膊被反剪,一双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手腕上。
“你,你们做什么!?”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毫无白天那帅气、俊朗的绅士模样。额前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滑稽又可笑。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你偷偷来这里做什么呢?找什么?还是要埋什么?”陈默鹰隼一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让对方感觉到一种无处遁形的无力感。
完了!一切都完了?不!只要他矢口否认,谁有证据证明他要做什么?
“我梦游,不行吗?”
“哈,也不找点靠谱的借口。”陈默摇头,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一人的位置。
洛斌顶着一身的泥土站在了光影之下,“大哥,你是在找我吗?你想埋了我!?”他居然有些委屈,好似一时间无法接受兄弟相残事实的纯情少男。
“你!你!”洛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洛斌明明被他打死丢在这里,怎么可能又活了?
“你下手不够准确,当时他没死成,不过确实受了重伤,还有一口气的情况下被苏醉救了。”陈默摊摊手,就这么简单。
“苏醉!”洛文的后槽牙碾过这两个字,他冷静下来,正视陈默,“这位警官你的意思是我打伤了自己的亲弟弟?不可能!这都是你们的推测,你们没有证据!”
“怎么没有?”陈默举起拿在手里的铁锹,“这上面不是有你的指纹还有洛斌的血迹吗?这还不算证据?”
“还有,你给洛朗下药的证据我们也查到了。这次你可跑不掉了!”陈默的神色一凛。
洛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完了,彻底完了!怎么会?明明他都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