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道“等吃完饭,陪我去附近商场逛逛吧?”
“好啊。”苏槿正愁没衣服换,听到秦母的话,忙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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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踩着米色高跟鞋踏入商场时,气场全变了。
细银链手包随着步伐轻晃。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她指尖拂过一排真丝衬衫的领口,忽然抽出件藕荷色斜襟改良旗袍,“这件要试。”不等苏槿反应,导购已经笑吟吟拉开试衣帘。
更衣室里的苏槿望着镜中流光溢彩的珠母贝盘扣,指尖抚过腰侧苏绣的缠枝莲,忽然听见帘外秦母吩咐店员:“拿那双珍珠白玛丽珍鞋,码半。”连她今早被凉地板冰过的脚掌尺寸都记得清楚。
待她掀帘走出,正撞见秦母举着手机录像。
镜头里深灰大理石地面映着旗袍下摆的涟漪,秦母忽然伸手替她绾起一缕垂落的丝,温热的指腹蹭过耳垂:“我们囡囡穿这个,倒像永安公司月份牌上的美人,买。”
当她们转到轻奢区,秦母突然捏了捏她的手腕:“太瘦了要补补。”
转头却对导购扬声道:“那件露背小黑裙和那个红丝绒带,还有这个,那个……。”
苏槿抱着满怀衣服钻进试衣间。
最后秦母给苏槿里里外外买了很多。
中午时,两人坐在商场靠窗的餐厅。
秦母正用银叉将舒芙蕾破开个小口,忽然说:“当年我怀琮皓时馋杨枝甘露,深更半夜他爸骑脚踏车去杏花楼敲门。”
她舀着融化的奶油轻笑,“那小子若敢让你受委屈,我打断他的腿。”
苏槿望着映在杯上重叠的身影,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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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外,斜阳将城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格。
秦琮皓扯松领带时,金属袖扣在办公桌上磕出轻响——三份代课老师的简历还摊在未关机的ac旁,咖啡渍在a纸边缘洇出枯枝状的纹路。
处理完事后,秦琮皓去了常去的餐厅。
他拎起牛皮纸袋时,糖醋小排的香气透过纸袋溢了出来,带着些许温热。
电梯镜面不锈钢映出他西裤上的褶皱,门被打开的瞬间,玄关处空荡荡的,那双白色帆布鞋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琮皓自嘲一笑。
保鲜盒搁上岛台时,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槿抱着他不让走的场景。
此刻,中央空调的嗡鸣里,只剩下一双凌乱的棉质拖鞋,孤零零地躺在沙旁。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花园里的味道。
真皮沙吞没他时,领带夹硌到了锁骨。
他随手解开领带,扔在一旁,整个人陷进沙里。
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锁屏照片还是早上女孩熟睡的面容。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的温度。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仰头靠在沙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早上赖床时的模样——她抱着被子不肯起,嘴里嘟囔着“再睡五分钟”,结果一转身又沉沉睡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的声音:“喂?你回家啦?”他听着她的声音,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忽然被填满了一些,低声应道:“嗯。”
“太好了,快来车库接我们,东西太多了,一趟都拿不完。”
秦琮皓一怔,随即应道:“好。”
到了地下车库,秦琮皓远远就望见苏槿倚在立柱旁。
她换了身碎花连衣裙,裙外是件蓝色牛仔外套,黑长的直烫成了大波浪,在地下车库惨白的灯光下像支新开的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