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个!"突然有人掀开帐帘。担架上浑身插满箭矢的斥候,涂抹上药后,拔箭时每支倒钩箭簇竟没带出血肉。
消息传开时,楚琮安正策马巡营。所过之处,伤兵们挣扎着爬起叩拜。
"定是陛下真龙之气催了药性!"有位老将开口道。
众人深信不疑纷纷磕头行礼。
楚琮安是听苏槿说过玉镯的秘密。这里很多药都是之前在天下第一堂买的,也说了灵泉的事。
当时只当是夸张,如今亲眼所见,却比传说更令人心惊。
"陛下,南楚使节已在帐外跪了三个时辰。"雷啸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们愿割让十二城,献上黄金百万两"
楚琮安蘸着金墨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笔锋直指南楚国都:"传令三军,明日拔营。"
如若之前这样的结果他就该收手了,可如今他改变了主意——灭了南楚,以绝后患!
第二日寅时初刻,军帐外已传来铠甲相击之声。楚琮安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团的苏槿,她鸦羽似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却始终不肯睁眼。自三日前拔营起,她便总是这般慵懒模样,连最爱的杏仁酪也失了兴致。
寅时三刻,晨露未曦。
楚琮安将玄狐大氅裹紧怀中人,指腹轻轻摩挲她眼下的淡青:"这些日子倒像只冬眠的狸奴。"话音未落,苏槿忽地仰起脸,朱唇堪堪擦过他下颌,却因为下颌的胡茬皱起眉来。
"抱我去车舆。"她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颈间,嗅着熟悉的龙涎香又昏昏欲睡。
楚琮安哑然失笑,托着膝弯将人送上铺着波斯绒毯的马车。
将人安顿在马车里时,他低声叮嘱:"路上颠簸,稍歇会儿就起来用膳。"见她乖巧点头,这才放心下令启程。
正午时分,大军暂歇。楚琮安接过侍从递来的水囊,目光却始终望向马车方向:"娘娘可用过午膳了?"
"回陛下,娘娘尚未进食。"
闻言,楚琮安眉头微蹙,马车外放着晨起备下的芙蓉糕,原封未动,连温着的牛乳都结了层薄脂。
掀帘见苏槿仍沉沉睡着,心头顿时一紧。他跃上车辕,掌心贴上她光洁的额头:"可是哪里不适?"
苏槿缓缓睁眼,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无碍的许是连日赶路乏了,总想多睡会儿"
见她神色如常,楚琮安稍松了口气。陪着用完午膳后,大军继续行进。不料刚出不久,侍从慌慌张张追上来:"陛下!娘娘晕过去了!"
"全军休整!"楚琮安的声音陡然拔高,转头厉声道:"传太医!"暴喝声惊起飞鸟,话音未落已策马奔向马车。
当看见苏槿苍白如纸的面容时,他掀帘的手竟微微颤。小心翼翼将人揽入怀中,对着帐外怒喝:"太医是死了吗!"
"吵什么"苏槿蹙眉转醒,声音细若蚊吟。
楚琮安眼眶泛红,指腹轻抚过她冰凉的脸颊。
这时李太医气喘吁吁地赶到,顾不得拭汗便跪地请脉,楚琮安暴戾的目光几乎要将老者后背烧出个窟窿。
片刻后突然喜形于色:"恭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