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鎏金珐琅烟盒"咔嗒"一声弹开,苏琮安纤长的指尖捻起一支西洋卷烟。苏槿望着他将烟尾在鎏金打火机蓝焰上缓缓旋转的模样,那簇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若非为着江北六省的兵权"他忽然将烟从唇边移开,青白烟色在两人之间蜿蜒成河,"我怎舍得离你半分。"烟灰簌簌落在描金珐琅烟缸里,像碎了的月光。
窗外梧桐影婆娑,她声音比夜雾还凉:"昨日又见着英租界里的事——张督办家的小公子,为个白俄舞女当街打死黄包车夫。巡捕房递来的状子,倒叫外交部压成了民事纠纷。"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烟蒂按灭时溅起一串猩红火星:"这些蛀虫,迟早要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可现在"描金指甲"铮"地划过水晶烟缸,"动一个张家,江南织造局三千工人就得饿肚子。这世道,原来是要先与虎谋皮,才能抽筋扒皮。"
苏槿懒懒倚进他怀里,纤指轻抬,搭上苏琮安执烟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烟丝明灭间,她唇间逸出的薄雾染上他的下颌,苏琮安的眸色骤然暗沉,似淬了寒夜的浓墨。
"这些人啊,盘根错节,同气连枝。"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虎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若贸然动他们的蛋糕,明日他们便能投了冯家或蒋家,反咬你一口。"烟灰簌簌落在鎏金珐琅缸里,她低笑一声,"如今各路军阀互相制衡,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太平。可若苏沈两家有一方先倒——"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最先遭殃的,终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苏琮安指节微紧,烟身在他指间微微下陷。苏槿却忽而弯唇,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急什么?明着动不得,还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钱送上门?有了钱,才能养兵、扩势,才能……"她眸光一掠,似笑非笑,"让那些国外的强盗知道,华国,终究不是他们说了算。"
苏琮安指间的烟灰无声断裂,他垂眸凝视怀中人:"所以你不随我去s市,是要再开新厂?"
苏槿的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她名下的化妆品与旗袍工坊早已风靡沪上,那些烫着波浪卷的名媛们,宁可节衣缩食也要抢购她限量售的"夜莺"系列口红。
"这次啊"她忽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裹挟着淡淡玫瑰香,"我要让男人们也争破头。"
纤纤玉指展开一份烫金图纸,上面赫然是流线型的汽车设计图,"第一批朱雀轿车,我要让每个军阀少爷都以拥有它为荣。"
她眼底闪过锐利的光:"冯家三少不是刚买了辆国车炫耀?等他的车抛锚在霞飞路时,自然会有人告诉他——真正的上等人,都开国产的朱雀。"
苏琮安忽然扣住她的腰肢,一个翻身将人抵在雕花铜床上。
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腰线缓缓摩挲:"明日就要启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暗哑,"姐姐今晚……可得好好疼我。"
苏槿轻笑一声,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凸起的喉结。
忽地翻身将他反压在锦缎被褥间,青丝垂落如瀑:"急什么……"玉指在他胸膛游走,红唇贴着他耳廓呵气,"这就让你……"尾音消失在骤然落下的纱帐后。
鎏金帐钩出细碎的碰撞声,苏琮安猛地攥紧床柱上悬着的猩红流苏。
忽觉腰间皮带一松,她竟已滑入锦被之下。他仰颈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暴起,将枕上绣着的并蒂莲抓得变了形。窗外更漏声碎,却盖不住帐中时断时续的玉扣轻响。
沈家别院。
铜鎏金座钟的指针缓缓划过子时,西洋镜前,刘茹慧指尖颤地抚过梳妆台上那瓶鎏金香水——"夜莺·烬",苏氏工坊今春最矜贵的限定款。
"听说沈少爷后日就回府了,"老嬷嬷立在雕花屏风旁,声音压得极低,"您……可千万别再使性子。"话到末尾,分明带了几分不忍,"金陵那位苏小姐,模样是顶好的,家世更不必说……如今连洋人都追着她设计的旗袍跑,您若硬碰……"
镜中倒映出女人骤然苍白的脸色。她盯着自己身上那件苏氏最新季的缂丝旗袍,每一寸花纹都在嘲笑着她的处境——连这身争宠的行头,竟都是情敌的产业。
指尖"咔"地折断一支口红,殷红膏体在掌心碾成糜艳的渣。她突然低笑起来:"我有的碰吗?……我涂着她的胭脂,喷着她的香水,就为了——"声音戛然而止,镜面突然映出窗外一树白海棠,夜风里落得决绝。
沈家门口。
刘茹慧裹着一件水红色绣牡丹旗袍,手指不安地绞着绢帕,频频向路口张望。
此刻听到汽车喇叭声,连忙摆出最娇媚的笑容。
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停在公馆门前。沈夫人林氏早已从沈崇山那得知真相,这些日子只顾着思念亲生骨肉,几乎忘了家里还有刘茹慧这号人物。
她拢了拢墨绿色丝绒披肩,眼睛死死盯着车门。
车门打开,沈崇山先迈步下车,一身藏青色中山装衬得面色格外严肃。
紧接着,一双锃亮的军靴踏在地上,笔挺的戎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苏琮安抬手正了正军帽,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我的儿啊!"沈夫人未语泪先流,竟不顾体统地扑上去抱住了这位年轻军官。
她原以为会不适应,可当看到苏琮安眉眼时,血脉里的亲近感怎么也压抑不住。
刘茹慧愣在原地,绢帕掉在地上。她怯生生地唤道:"沈老爷,钰之少爷怎么没"
"住口!"沈崇山厉声喝断,眼中满是嫌恶,"管家!把沈钰之房里那些东西统统给我扔出去!"他转头看向刘茹慧时,目光如刀,"至于你——"
刘茹慧脸色煞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住了胳膊。"沈老爷!我是钰之少爷的人啊!"她挣扎着喊道,鬓散乱。
沈崇山冷笑:"扔出去!"
苏琮安始终沉默地站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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