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怀孕这件事,是他故意为之。
8年前生小雀时,险些要了他的命。那种疼痛他永生难忘。
但是他竟然想要再感受一次。
因为柏先生回来了。
柏先生说,“我的烛火太孤单,我想用我的余生,去陪伴他,守护他。”
从某种意义上讲,柏云孤是个疯子。
可他又何尝不是。
他出生于战争,生长于厮杀,他的骨子里就刻着疯狂。
只是因为怀小雀、生小雀时,柏先生没有陪伴着他,他便执意再体会一次那种痛。
他要柏先生给与的痛,也要柏先生寸步不离的陪伴。
他像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固执地要柏先生赔偿他的一切不甘。
怀孕早期不显怀,但这等影响工作的事,他必须告诉单於蜚。
单於蜚知道了,洛昙深便也知道。
洛昙深对小孩特别有兴趣,经常去找小雀玩,现在看他那眼神就像在说:快生快生,生下来又给我玩儿。
秦轩文和洛昙深聊了会儿,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处理完必须完成的事时,已经是下午4点。
到底还是记挂儿子,秦轩文跟单於蜚请假,说想提前离开。
单於蜚盯着他看了会儿,“回去休息一周。”
秦轩文颇感意外,“一周?”
单於蜚:“嗯,一周。”
秦轩文想了想,“柏先生联系过您?”
现在他看不出怀孕,并非不能工作。明氏接下来有一连串重要项目,单於蜚不至于突然让他休息。
只可能是柏云孤的意思。
单於蜚点头,“你手上的事和下面的人交接一下,不必太忙。但不能和孤鹰乱跑,有需要我会随时联系你。”
从公司离开,秦轩文坐在驾驶座上给柏云孤打电话,得知父子俩还在学校,便直接开了过去。
夕阳西下,处处金光。
秦轩文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柏云孤牵着秦却的手,慢悠悠地往校门走,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看着挺高兴。
别家小孩请家长,都是家长气急败坏,孩子嚎嚎大哭,他们家倒好,还请出父慈子孝的劲儿来了。
秦轩文无语。
柏云孤是直接从皎城大学研究室过来的,身形被深色风衣衬托得挺拔颀长,有一股慵懒的书卷气。
秦轩文站在车门边,等着他们向自己走来。
“秦老板!”秦却挥着手喊道。
去年,秦却跟着同学学来一大堆称呼,不叫他爸爸了,“秦老师”、“秦先生”唤着叫,现在却只肯叫他“秦老板”。
因为“老师”和“先生”属于柏云孤。
“哥。”秦轩文看向柏云孤,眼中是从未改变过的炙热,仿佛夕阳融化在了他的眼中。
柏云孤轻笑,“上车吧。”
秦却自觉摸到后座,听两个爸爸谈论自己。
听完秦却被请家长的原因,秦轩文简直想将车停在路边,让秦却下车打一套拳。
原来,入学时老实巴交的秦却已经有了乃父之风,在班上拉了一支儿童佣兵团,行侠仗义,拳打脚踢那些欺负弱小的高年级学生。从上周开始,秦却居然还将长期被欺负的孩子组织起来,教他们打架。
这周的看图说话,图上一群男孩在打架,老师的本意是让同学们以“打架不好”为中心写一段话,秦却写的却是他们打架姿势不标准,应该先怎样,再怎样。
把向来和气的班主任气得不行。
秦轩文看向后视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秦却大概知道有人给自己撑腰,一点儿不虚的,“柏老师教的!”
秦轩文:“……”
柏云孤笑,“以后不准在学校惹事。”
秦却惊讶,“柏老师,你不跟我一头了?”
柏云孤说:“我和秦老板一头。”
秦却哼哼:“你们的小雀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