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峰长老们的目光聚焦在叶凡身上,他们交头接耳,言语间带着期许:
“能与踏破九阶天梯的天骄同行,这少年想必也有几分真才实学。”
然而当叶凡刚踏上第一阶玉梯,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狠狠弹飞,狼狈地摔落在碎石堆中。
方才还热烈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长老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作失望,纷纷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最终,姬紫月在长老的众星捧月中加入星峰,而叶凡则默默留了下来,选择继续守在这荒芜的拙峰。
待人群散尽,山间重归寂静。
李若愚缓缓到俞珩面前,浑浊的老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小友可愿入我拙峰?”他的声音沙哑,却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俞珩侧头看向一旁的姬碧月,只见她正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他唇角微扬,目光含笑:
“再稍一人可否?”
李若愚的目光在姬碧月身上顿了顿,片刻后,他微微颔首:
“可。”
姬碧月紧紧挽住俞珩的手臂,两人并肩朝着拙峰半山腰走去,他们在此寻得一座虽破败却仍保留几分昔日风采的小殿。
俞珩抬手轻挥,掌心腾起金色火焰,如灵蛇般窜向四周。
枯枝杂草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作飞灰,接着,他运转赶山诀,土黄色神力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破裂的宫墙自动愈合,坍塌的屋檐重新升起,破损的玉窗也恢复如初。
两人步入其中,寻了一处完好的石塌坐下。
姬碧月好奇问:
“小道士你来太玄门做什么?”
俞珩微笑道:
“九秘传承名传千古,恰逢太玄招新,正好来撞个运道。”
“还以为你要寻个大势力作倚靠呢,”她认真道:
“若你真有这个心思,干脆随姐姐回姬家吧,我在族里还是有些势力的。”
俞珩轻轻摇了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
姬碧月脸色变得不好看,她气鼓鼓地坐到另一边,将头撇向一旁,嘟囔道:
“你自离去,也不留传讯之法,东荒之大,我如何寻得到你?”
俞珩缓缓挨着姬碧月坐下,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惊得她睫毛轻颤:
“日近则淡,月远反浓,此天地自然之理”,俞珩翻手,一根五色光华缭绕的玉簪浮现,轻点黑白二色在其中,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碎发,将玉簪轻轻插进她浓密的青丝。
他淡笑道:
“常聚而情驰,偶逢却意笃,男女之间尤其如此,你我云水相望,何不缓渡星河?”
姬碧月猛地转头,眼里莹莹晶花,五色玉簪在她发间流转着柔和的光芒,映得她脸颊绯红如霞,光晕中她愈发娇艳动人。
心里什么闷气、委屈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按捺不住,扑进俞珩怀里,脸深深埋进他柔软的道袍,声音闷声闷气:
“小道士你说的真好,姐姐要你说一辈子好听的话说给我听。”
两人静静相拥,长久静默,都没开口,姬碧月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嗅着他清冽的松香,感受他的温度,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之中。
俞珩双目轻阖,呼吸绵长若春溪淌过青石,神识如蚕丝般悄无声息地渗入脚下岩层,每一寸土壤的颗粒、每一株草木的脉络,都在他感知中化作鲜活的纹路,与心跳共振,恍若整座山峰都成了他延伸的躯体。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山间清风拂过,带来几缕淡淡的草木清香。
渐渐地,他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波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似是天地间最古老的歌谣,又像是万物生长的节低语。
俞珩投入心神,深入探寻,眼前的景象悄然发生变化。
无数纤细的线条在虚空中浮现,它们或明或暗,或粗或细,相互交织、缠绕,闪烁着日月的光华,暗合着四季更迭的轨迹,每一次明暗交替,都似在诉说着天地至理。
他捕捉到了其中的“道”与“理”。
生机盎然的树木,枝叶舒展,绿意葱茏,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花朵娇艳欲滴,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