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野脸色惨白。
梁然忙去倒水,又拿来纸巾。
她干这些也不太顺利,脚裸实在疼得难受。
“怎么会吐了,是阻断药的副作用吗?”。
沈宗野撑着墙,眼眶里有生理性泪液涌出,他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用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
他似乎对这个药有很明显的抵抗反应。
梁然扶着他走出房门。
沈宗野甩开她的手。
他也许真的有些虚弱了,竟然忘记去顾及梁然的情绪。他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把戏演真一点,让梁然相信他已经完全信任她,完全愿意接纳她。
可惜,生理下意识的抵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沈宗野索性借口说:“别拽了,老子胳膊要痛死了。”
“啊,对不起。”梁然刚才着急扶的确实是他伤得最重的左臂。
沈宗野问:“你没什么副作用反应?”
“我还没。”
“别忘记吃药。”
“我早上吃过了。”梁然说。
沈宗野:“我回房间睡会儿,你别进来吵我,行吗?”
他摸了摸她脸颊,低下头来亲了亲她额头。
梁然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宗野,轻轻点头。
沈宗野关上了房门。
梁然在想,她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走进他内心深处啊?至少他们的关系会比从前再近一点吧。
正午的阳光慢慢炙热起来,被日光照耀的客厅里,温度也在攀升。
梁然就在沙发上眯着晒太阳。
沈宗野睡了三个小时。
他的房间里没有声音传出,梁然觉得应该叫一叫他了,起身去敲他房门。
“沈宗野?”
屋子里没有回应,梁然又轻轻喊他名字。
沈宗野依旧没有回答,梁然心头一紧,拧动门把手时才发现他是反锁上的。
她大声喊沈宗野的名字,屋子里还是没有回应。
梁然找了最近的开锁师傅,加急上门。
沈宗野的房门终于撬开,梁然冲进去,不见天光的房间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沈宗野蜷缩在床上,抱着空调薄被。
他背对着她,宽阔脊背有隐隐的发抖。
“沈宗野?”梁然想将他扶正,但他没有一点反应。她摸到他额头,很烫很烫。
他发烧了。
梁然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房间。沈宗野嘴唇泛白,挺拔的鼻梁上有细微的汗液,他紧紧抱着被子,薄唇颤动。
梁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开锁师傅离开时带上了客厅的房门,关门的声音让沈宗野一个激灵地抱紧被子,唇边喃喃说着话。
梁然应该心疼的,如果继续演下去的话。
他多么挺拔健康的一个人,一米八几的高大身躯,搏斗时那么粗暴凶狠,他现在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生着病,的确应该勾起一个正常人的可怜。
可梁然只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做尽坏事的人,这种下场已经很轻了啊。
但理智还在,梁然俯下身去抱沈宗野,放低的嗓音无比温柔:“沈宗野,你发烧了?你在说什么?”
细密的汗从沈宗野额头生起,蔓延到高挺的鼻梁,他仍旧毫无意识地在发抖,紧紧抱着被子。
梁然靠在他唇边,终于听清楚他的声音。
他说:“妈妈,我今天有听话……”
梁然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句话。
沈宗野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吗?
她说:“我知道,沈宗野,你很听话……”
“你在做什么?”
屋外响起谢天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