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江林顺手抄起一本书,“咣咣”就给鹤延和纪闻礼的脑袋来了一下。
二者放下手机,抱着脑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打完这俩死东西后,宿江林又拿着那本书很轻地拍了宿亭云的额头一下,“你这家伙,知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
“可是,他说宿有钱投了个好胎。”宿亭云,“假如他真帮了我,那么我借身体给他完成某件事,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你怎么确定是‘借’而不是‘给’?还有,他说宿有钱投了个好胎,难道就真的投了个好胎?人不是只会说真话,他先前还说你不想活了呢,我问你,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此话一出,三双眼睛立刻紧紧地盯着宿亭云,神情凝重而充满担忧。
虽然记忆断断续续,但是就以他想起来的那些,宿亭云能很肯定地说——直到交易发生前,他都没有寻死的念头,他只是想帮宿有钱而已。
“我没有不想活。”宿亭云答道。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到底,他们就又听见宿亭云胆大妄为地说道:“我想去找他,一个人去。”
三只手同时摁住宿亭云,异口同声道:“不行!”
比军训还整齐又果决的声音。
宿亭云不想就这样放弃,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软了声音问:“真的不行吗?”
“不!行!”
“绝对不行!”
“我不可能让你独自去见他的!”
眼看着劝说一事行不通,宿亭云便假意妥协,嘴上乖巧地应着自己不去了,实则在心里偷偷盘算着如何在不惊扰三人的情况下,去找位奇怪的少年。
可惜他显然低估了这三人对他的了解程度,他只抬一抬眼,他们就清楚他要干什么坏事。
宿江林直接指挥道:“把他捆起来。”
鹤延听话地取出一张符纸,纪闻礼无事可干但又不想被排除在外,于是郑重地“嗯”了一声。
“等等!我不去,我真不去了!”宿亭云立刻化作小团子,飘到了接应他的小白的背上趴好。
宿江林重新坐好,敛神沉思片刻,他明白凭鹤延的疯性,谅宿亭云也逃不出这房间,他捋了捋事情发生的时间线。
他当初给宿亭云放了七天假,没收了宿亭云的所有通讯工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把宿亭云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与宿亭云交流。
事实上,他每天下班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宿亭云散步谈心。
开始发觉不对劲的时间,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而宿亭云所描述的记忆里,见到那鬼是在假期的第四天。
宿江林理了理思绪,说道:“他现在连演都不演了,既不来公司,也时常夜不归宿,从早到晚不见人影。”
“你最近几天不许出门,就算要出去,也必须和鹤延一起。我先设法找到那人聊一聊。”
说到这儿,宿江林转向鹤延,“听懂了吗?”
鹤延点了点头。
他非常乐意把宿亭云锁在自己身边。
对此,宿亭云表示抗议。
但抗议无效。
鹤延以自己技艺不精为理由表示只能将宿亭云锁在自己身边,因此宿亭云连跟在谁身边都没得选。
他此举收获了宿江林、纪闻礼的白眼,但这位捉鬼师权当没看见。而除了鹤延之外,没有其他捉鬼师会帮宿江林和纪闻礼,他作为守门人,这点小小的权利还是有的。
宿江林计划去找那人谈一谈,所以并未久待,很快就离开了此处。他一走,鹤延很顺手地就把纪闻礼轰了出去。
他关上家门。
看着客厅里正在陪小白跑酷的宿亭云。
由于小白死得太快,鹤延并未将它当成一只小狗,他不会陪一只鬼玩游戏,更不会出门去遛一只鬼。
鬼又不像狗一样,需要消耗过剩的精力。
但宿亭云自从住进这里,每天都会花上至少两个小时陪小白玩,他会和小白在客厅里打滚、拔河等等。
他静静地看着一鬼一狗打闹。
不一会儿,一颗弹力球落在了他的脚边,鹤延拾起小球,往空地抛去,瞧着一黑一白两个小团子扑了上去,随后乐呵呵地滚作一团。
白团子抢到了球,咬着递到鹤延手里,然后又飘到黑团子身边,咧着嘴傻乐,“汪”了两声要鹤延快点扔球。
鹤延照做了。
而后他看着小白,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从小白尝试着变成小团子开始,这个困惑就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他从没见过一个鬼魂是白色,去询问了其他捉鬼师,得到的答案也一样,翻阅古籍,也没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