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楚心柔温柔的模样。每次训练结束,姐姐总会适时递来温热的毛巾,指尖拂过她汗湿的发梢时,连阳光都会变得格外柔软。
心脏突然狠狠抽痛起来,比刚才剧烈运动时还要难受千百倍。乔潇潇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料,任由汗水混着泪水砸在塑胶跑道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这是怎麽了?!
怎麽跟林黛玉附身了似的?!
不就是姐姐有“新欢”可能要不要她了麽?那又如何?她是乔潇潇,她要独立自强!
这三天,乔潇潇都很反常。
每天跟楚心柔报备一下行踪,像是躲着她一样,早出晚归的。
楚心柔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麽事儿,而且这事儿跟自己有关,她正坐在家里细细地琢磨,杨绯棠进来了,一推开门,她就四处找人:“崽子呢?又不在?她怎麽总不在啊?不是在躲我吧?”
楚心柔在心里叹了口气。
杨绯棠不死心地去乔潇潇的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後,她失落地坐在了沙发上,“我还想着跟她玩三国杀呢。”
她最近开始玩手游了,正是带劲儿的时候。
楚心柔没吭声,她的心情也是不好,习惯了家里有那麽一个小太阳一天天忙来忙去,发出各种声音。如今这些声音突然缺席,整个屋子仿佛被抽走了色彩,连窗外的阳光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楚心柔想不出原因,她开始给杨绯棠挖坑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潇潇了?人家才躲着你不见?”
杨姐姐在楚心柔面前可一直是个老实人,长了一颗“挨坑”的脑袋,她皱着眉,左思右想,小小声说:“难不成我偷吃她给糯糯屯的零食,被发现了?”
楚心柔:……
杨绯棠摇头,“不能啊,我後来良心不安,又偷偷填回去了啊,啊!我知道了!”她突然一拍大腿:“一定是我把她那双破鞋扔了,她生气了!”
她的脸皱成一团,“这不能赖我啊,那双跑鞋,她都快穿碎了也舍不得扔,我给她新买的她就放在架子上吃土,这谁受得了啊?”
楚心柔深吸一口气,隐忍克制想要捶杨绯棠的冲动,不动声色地说:“你再想想。”
杨绯棠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抱枕流苏。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巴掌重重拍在自己脑门上:“哎呀!该不会是上周那个事儿。”
楚心柔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心虚地瞄了楚心柔一眼:“就……我那个学钢琴的学员嘛,上次来家里见到潇潇後,天天缠着我打听她……”
楚心柔眉头一跳。
“我就……稍微……撮合了一下下……”杨绯棠越说声音越小,手指比划着“一点点”的手势,“真的就提了一嘴说'我们潇潇还没对象呢'……”
话音未落,楚心柔擡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你看看你,有做姐姐的样吗?”
杨绯棠捂着头欲哭无泪,“我说呢,怎麽那麽好心,大下雨天给我外卖到家送火锅食材,原来是最後的晚餐啊。”
楚心柔懒得理她,心乱如麻,“什麽外卖到家?”
杨绯棠看着她,“就那天下大雨啊,她跑到前台去,给宋蕊了一大袋子火锅食材,说是让我吃,连伞都不打。”
楚心柔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了,她看向杨绯棠:“你说哪天?”
杨绯棠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接,是楼下的干中介王军,王军跟她是老熟人了,上来也没寒暄,直接问:“你家那个小女孩跑到我们这儿来打听租房的事儿了,你知道麽?”
房间很安静。
王军的嗓门很大。
那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楚心柔的耳朵里,杨绯棠举着手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楚心柔的表情一点点凝固结冰,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作者有话说】
姐姐生气了。[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