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雌虫身着军装站在舱门处,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臂虚虚地揽着黑发雌虫的腰,呈悄无声息的保护姿态,黑发雌虫似乎没有察觉,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护目镜:“风秀啊。”
风秀从地上爬起来:“老大!”
秦令声音温柔:“你过来。”
风秀低头咳了一声,他把身上的沙子打落,站在了军舰下方:“老大您想踹我就直说吧,这么温柔我以为您回心转意要跟我搞雌同呢。”
“知道错了,老大。”
秦令气得不轻,他刚还在军舰里和斯科瓦罗说,外面是他俩下属打起来了,希望他作为长官能好好解决一下,顺便交个朋友,先把第三军团留住再说。
至于跃迁的事随后再找借口。
出来就换成他的小弟和西蒙干架了,两只雌虫互干虽然没有见血,但风秀和西蒙脸上都有青肿的痕迹,他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斯科瓦罗的下属欺负他的小弟。
这明明是互殴啊!
现在他老大的脸往哪儿搁?
都不想说这个风秀。
好想叫西蒙照着他的脸干一拳。
风秀道:“我上去给您踹?”
秦令瞪他一眼,又发觉自己带着护目镜可能瞪不到,于是踩着阶梯下去,来到风秀面前:“你等我有空的,有空再收拾你,去治疗一下你脸上的伤,回头跟你说个事。”
风秀道:“现在就可以踹。”
秦令咬牙:“你丫来劲了?”
风秀道:“我愿意啊,老大。”
“您不用觉得丢脸,我也没打输。”
小雌虫踹得根本不疼,像挠痒痒一样,对于雌虫,尤其是军校出身的雌虫,就算被子弹打穿也算不了什么,凭身体恢复三两天就自愈了。
“滚,你什么爱好?”秦令从他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翻开盒子找了找没看见打火机,朝雌虫摊手:“打火机给我,你赶紧滚蛋,前两天挖的矿石去点点数,别老是闲着没事干。”
都闲的没事干谁给他赚钱?
他回过头,看了眼旁边脑袋上头发要炸起来的西蒙,莫名想起了暴躁又娇气的小少爷代尔,忍不住想隔空撸一撸金毛大王的头发:“西蒙少将,对不住。”
“没管教好自家小弟。”
“但你被他揍也不亏,让你家长官也好好管教一下你,别对我的虫随便动手。”这是他的地盘儿哎!军部征用怎么了?官方怎么了?他作为老大得维护自己的小弟们!
否则谁还愿意给他挖矿?
西蒙摘下帽子:“你先管好你自己!谁叫你冲进军舰的?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你有没有点儿……”
斯科瓦罗的目光挪过来。
“我准他进来。”
西蒙:“哈?”
秦令连连点头:“对对对!”
他现在有军团长做靠山了。
好可爱……
斯科瓦罗移开目光,他按了按掌心依旧没痊愈的伤口,背着手将黑色手套向腕上拉了拉,道:“西蒙,莫里斯要是再有什么意见,你就联系附近的飞船把他塞回去,不用告诉我。”
秦令举起手:“你直接干他呀!”
斯科瓦罗道:“干废他。”
秦令附和:“是的!揍晕了给他塞回去!”
西蒙感觉自家长官彻底疯了。
夜晚的G-47星球极速降温,不同于白天的燥热,太阳公平地把每只虫晒黑,现在这个星球连沙子里都仿佛掺了一层冰,挖矿的仪器表面生了一层冰霜,冷得叫虫打颤。
军舰已经停留了三个小时。
斯科瓦罗轻轻捏着腕间的皮筋,他站在门外,向后靠住门框,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已经在逐渐愈合的伤痕,疼痛能让虫丧失理智,也能叫虫清醒。
房间内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睡着了么?”斯科瓦罗的指尖轻轻抵在金属门把上,冰冷的温度从他的伤口灌进,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但血液依旧滚烫,不停地——从得知雅诺拉战死的消息那一刻起,它就在沸腾,在叫嚣着报复。
它想把心爱雄虫身上的痛苦还回去。
叫整个星际崩塌,陪葬。
雌虫无声地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冷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模糊的不规则阴影,窗外的星轨散发着森森寒光。
“不会让虫叫你的。”
乖巧单纯的小雄虫陷入了他的计谋,相信了他这位新交的“朋友”,他以为自己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等待军舰离开继续他的挖矿工作,却如他所愿真的睡熟了。
斯科瓦罗的心计得逞。
但他并没有多高兴,雄虫脸上的疲惫他看不见,这只小虫在躲着他,却又不得不来与他交涉,他能在陌生的地方睡熟,说明……他真的累了。
他在外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