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的蠢货。”
卡斯特这个位置纯纯就是来给他挡道的,刚才发现档案问题的事还没来得及思考消化,正低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这只雌虫“啪”一下抱住他,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遇见真神经病了。
把那个超靠谱的执政官还给他好吗?
秦令撑着金属架,指尖在表面上敲了敲,随及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嗤笑:“狗东西!清醒点吧,你弟弟早就死了,再骚扰我给你送雄保会一轮游!给本少爷让开!”
拦路狗吗这是?
卡斯特温柔不变:“想去哪里玩?”
秦令冷声道“让开。”
卡斯特顿了顿:“哥哥不仅能给你很多很多爱,也能给你很多很多钱,”他上前轻轻握住雄虫的肩膀,想要把他重新抱入怀中:“我只想要雅诺拉回家,你不能……”
“——啪!”
在那双手即将把雄虫揽入怀中时,档案室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爆响,秦令冷着脸甩了卡斯特一个巴掌,雌虫的头被打得偏过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我是没说清楚吗?长官?”
秦令道:“你弟死了。”
他确实不太清楚雅诺拉和卡斯特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但根据以往发生的事来看,这兄弟两个之间的矛盾足以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卡斯特的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拦他的路更是贱上之贱。
死虫子没点儿眼力见。
要不是爆炸的时候他没在现场留下什么身体零件,虫族也没有衣冠冢的习俗,秦令现在都想直白地骂他一顿:死贱雌装什么装?你弟坟头草已经长三米高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没有死。”
卡斯特缓缓回头,用掌心碰了碰脸颊上火辣辣的热意,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雅诺拉,为什么?”
“……”
“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哥哥身边?”为什么在雅诺拉爱他的时候他嫌弃无比,为什么这只小雄虫在离开家后性格大变,他变得聪明了许多,勇敢机智,有胆识有魄力,而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
雄虫得到了外虫的爱慕。
留给他的只有他不喜欢的那一面。
卡斯特很难分辨出他喜欢的究竟是雅诺拉,还是改变后的雅诺拉,但这半个月,他无数次地在想,假如他亲爱的弟弟没有成为英雄,而是像以前一样,回家当耀武扬威的混蛋……
那样也完全没关系。
爱慕的情感刷新了他的下限,雅诺拉再扰乱他的工作,不分场合地做混账事,亦或者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钻进房间里,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毫不客气地触碰他的底线……
卡斯特认为他的底线将一退再退。
雅诺拉在他的面前没有限制了。
档案室的白色灯光似乎自带冷气,两只虫站在金属架之间,一个浑身阴冷寂寥,脸上带着肿起的红色,蓝眸似乎裂开流出红色的血,一个皱起眉头不耐烦,双手抱臂靠着架子兴致缺缺,连原本卷得欢快的黑色发尾都蔫了下去。
086捧着手去托他的头发。
看给他宿主烦得自然卷都要直了!
该死的卡斯特!
“没睡醒的话,”秦令抬起一只手:“需要我再给你一巴掌吗?长官?”
卡斯特轻笑一声:“好啊。”
雌虫不躲不避,甚至微微俯身把脸靠了过来,痛感叫他确认真实,并对此一发不可收拾地上瘾:“打完哥哥可以回家吗?”
秦令手掌翻回:“给你打爽了吗?”
“死贱雌。”
卡斯特低声道:“是。”
菲奥诺奇家族的特点是:正义,自持。可卡斯特心中激荡起的滚烫血液无法再让他保持冷静,他成为了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小雄虫的附庸,他的理智离家出走,假如现在雅诺拉要割掉他的虫翼拿出来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漂亮又娇气的弟弟……
怎么可以给别的雌虫呢?
应该一直属于他才对啊。
“应该一直属于我……”卡斯特低声喃喃,是他选择了雅诺拉成为自己的弟弟,是他给那只小虫崽取了寓意很好的名字,是他在照顾雅诺拉的饮食起居:“凭什么要给别虫看?”
凭什么?
那种莫名的情感时间差叫他愈发愤怒,不甘,属于雌虫坚硬的骨骼缝隙中流出了嫉妒的酸意,把他全身上下浸泡。
卡斯特不受控地想去亲吻雄虫的脸颊。
“砰。”
雄虫抬起脚踹在他腹间,金属架因此被震出了轰隆的声音,连白炽灯投下的黑影都晃了晃,秦令烦得要死,每根眼睫毛都想把卡斯特这只虫戳烂,他推开雌虫从旁边绕过去。
“给你一个忠告,卡斯特。”
秦令转身道:“没有虫会在原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