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黄酒下肚,那两人说的话便越来越不懂得遮掩了。
“你说,我要是那人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生来就不详,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人家锦衣玉食的好好的当着公主,就算是个祸害还不是天天珍馐满堂,绫罗绸缎。你就是修八辈子福也修不出来。”
开头说话的那人酒醉的很是厉害,听见好友反驳,讥笑一声道:“换我,我还不乐意当呢,你说那国师跟她住那么久,别到时候被她给克死了。”
话音刚落,一柄泛着寒意的剑光闪过两人的浑浊的双眼。
瞬间,两人身前的桌子便被人劈成了两半。
膳食撤了下去,店家又端来了几盘点心,模样看着精巧,做得也分外别致。
桑晚动用手肘碰了碰萧衍之的肩道:“先生,我要吃糕点。”
见他又要喊清荷时,连忙开口道:“我的伤可是因为先生才受的,如今只是让先生帮忙拿一块点心都不愿意了吗?”
无法,萧衍之只得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
本是想放在她手上,让她自己拿着吃。
没想到桑晚直接扭头咬上了糕点,点心很小。
她一口咬下去,咬住了萧衍之的指腹。
指尖传来濡。湿。温。软的触感,女子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吃着口中的糕点。
泛着冷意的指尖在她唇中,偶有小。舌触。碰,舔。吮。吸。咬,指尖上还传来微弱的痛感,是她的贝齿划过。
见殿下终于来了,管家擦了擦额间的汗,长舒一口气,招呼着伺候的人退下了。
桑晚轻咳一声,走到萧衍之面前道:“今日之事,多萧先生了。”
女子沐浴更衣过,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发尾还未干透,还有水意藏在发尾中。
额间的伤被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只能从细碎的发缝中看出异样。
“殿下前来就只是说这一句吗?”
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天知道这要是去了他府上会发生什么。
靠近萧衍之耳边悄悄道:“先生,不去。”
女子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边,轻柔的语气中有委屈之意掩藏。
垂眸看去,便瞧见桑晚捂着肩膀,清媚的双眸氤氲着水光,似是对那男子厌恶至极,在其说话的瞬间又将身子在他怀里缩了缩。
萧衍之抬眸看着獐头鼠目的男子,冷冷道:“不必。”
男子还想在说什么挽留一番,面前两人却径直离开了。
走之前,跟在两人身后的清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男子有些可惜的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既然相邀不上门,那就别怪他用强的了。
转头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那小厮立马心领神会,想了想方才看见的那女子,摇摇头,又有一女子要惨遭毒手了。
桑晚被萧衍之从睡梦中唤醒的瞬间,牵扯到唇角,忽然感到一阵微痛。
轻“嘶”了一声。桑晚穿着喜服,任由喜婆搀扶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脚上的锁链暂时被萧衍之取下,约莫是觉得此时此刻她也没有能力逃脱。
桑晚虚握着却扇遮挡住她的面容,另一只手心握着一段大红色绸缎。
就这样被牵引着向前厅走去。
路过之地皆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绸缎,就连门窗上都沾有喜字,这番布置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越往前走桑晚便越被着展现出来的布置感到心惊。
到了前厅,空无一人。
喜婆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成亲场面,就算两个血缘关系再淡泊的人成亲,也总会有那一两个亲戚好友到场,如今这对新人却连一个宾客都没有。
桑晚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喜气洋洋的布置心中更是觉得荒谬。
忍不住开口道:“萧衍之,别做这些无用功。”
萧衍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一般,对着喜婆道:“开始吧。”
喜婆拿钱办事,自然是听主人的,闻言也开始唱起来道:“那还请两位新人站好,这就要开始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阿弥陀佛,老衲还是来迟了。”
太华寺主持穿着一身僧服,双手合十对着地上的尸骨行了一礼。
“师弟,一路走好。”
桑晚迟滞的目光随着声响落到主持身上,撑着地面的手掌摩挲到沙砾,微微泛疼。
清淮哥哥真的死了……
说完便越过桑晚向外走去,男子身姿绰约,行走间青白的衣衫下摆翻飞,隐隐露出修长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