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完後,乔潇潇第二天一大早,在田径队训练前又去偷看了。
薛教练最近气儿不顺,他一个可心的队员都没有,再这样不出成绩的走下去,跳高队解散也不是没有可能得。
鹿晨过来,递给他一杯豆浆:“你这不行啊,赶紧找队员啊。”
薛教练喝了口豆浆,“哪儿有那麽容易?”
如今生活条件优渥,不少家长都将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整日里不是学钢琴就是画油画,要不就送去编程班捣鼓机器人。体育这种苦差事,要麽是祖辈就吃这碗饭的“体育世家”在坚持,要麽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把田径场当作改变命运的跑道。
说到苦孩子,薛教练若有所思:“你说,我如果发现不了人才,去别的队挖几个怎麽样?”
鹿晨呲着牙笑:“管你用什麽办法,不是我提醒你老薛,你要是再不“硬”起来,就得被戳脊梁骨了。”
薛教练冷哼一声,他转过身,往看台的方向望了望:“我看你新挖掘的那个让你一天天乐的跟吃了老。鼠。屎似的新星,最近都在默默地观察我们跳高队,我挖过来行不?”
鹿晨:……
当天早上。
田径队都发现教练有点反常,反复折腾大家不说,炮火似乎集中在了乔潇潇身上。
“乔潇潇!”鹿晨教练的吼声在操场上回荡,“让你做高擡腿,你蹦那麽高是想上天吗?”她铁青着脸,手里攥着的秒表几乎要被捏碎。
乔潇潇抿着嘴没吭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通红的脸颊上。她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跳高场地,薛教练正抱着手臂,意味深长地朝这边张望。
几个队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佳茵摸着下巴,好奇地问楚鸽:“老大,怎麽回事儿啊?”
楚鸽嚼着口香糖,盯着鹿晨若有所思。
旁边一个圆脸的队员看着乔潇潇被练的汗水直飞,咋舌:“怎麽回事儿,怎麽这麽快就失宠了?”
楚鸽想了想,“应该是教练更年期提前了。”
“哦。”
“那为什麽针对乔潇潇?”
“好像是几天了,她都没有发现教练新做的发型,都没有夸奖。”
……
田径队这些“老大粗”对队长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听她敷衍的这麽一说,全都信以为真的散开了。
当结束的“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乔潇潇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她半条命都要丢了。
鹿晨“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她现在的心态就是骤然发现甜心即将出轨的原配,暴怒之下就想要榨干她,让她没精力出去“朝三暮四。”
教练室吃饭的时候,鹿晨都有点心不在焉,她手里的热干面吃着一点味道没有,楚鸽进来送咖啡的时候,看见她们教练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问:“到底怎麽了?”
鹿晨擡头,怔怔地看了楚鸽片刻,问:“乔潇潇怎麽样了?”
她刚才训练没分寸,别真给孩子累坏了。
楚鸽打量着教练,“她好着呢,吃了一碗凉皮,一碗热干面,喝了两杯豆浆,现在又在吃馄饨。”
鹿晨:……
终究是她错付了。
楚鸽正纳闷教练为什麽这样,突然听见旁边的薛教练“噗嗤”一笑,他背着装备包,美滋滋地说:“这人心一旦变了啊,你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鹿晨看着他咬牙切齿:“我要将你五马分尸。”
薛教练挥挥小手,“拜拜嘞您。”
看着两个人打趣的互动,楚鸽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鹿晨问:“你觉得乔潇潇要跳槽去跳高队?”
鹿晨看着她,“不是麽?”
楚鸽一阵子无语,她这个教练啊……真是没头脑。
鹿晨体育大学一毕业就分过来了,没有经历过什麽社会的毒打,再加上从小就练体育,头脑简单至极,看到什麽就相信什麽。
鹿晨:“昨天……我看见她盯着跳高队训练,眼里直冒光呢……她该是热爱跳高吧……我是不是该放开她?”她转念一想,又开始愤怒,“不……这是我挖掘的,我培养的,是我……都是我……”
眼看着教练的心在摇摆,楚鸽抱了抱她,摸了摸鹿晨的头:“放心吧,比起跳高,她更喜欢热干面,要不,我把您这份热干面拿给她?”
鹿晨:……
楚鸽:“一会儿我就告诉她跳高队不包三餐,她百分之三百不去。”
鹿晨:……
所以,乔潇潇对于田径队的热爱是源于“免费三餐”麽?
乔潇潇一早上炫了一肚子碳水进去,不知道多满足,精神抖索地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她点了一杯免费柠檬水,指尖在桌面上轻敲着节拍,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
王甜甜迟到了整整半小时。自从退出训练队,这个曾经活力四射的姑娘就像被抽走了魂儿,整天窝在家里以泪洗面。父母怎麽劝都无济于事,连最爱的奶茶都提不起她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