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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6页）

最后一个“谢”字说完，于彤彤最终还是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只是她知道，这泪水是甜的。

陆千里给于彤彤递了纸巾擦眼泪，又从包里面拿出一个礼品袋来，放到于彤彤面前“彤彤，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哎哟，千里，你……”于彤彤刚把眼泪擦掉，看着眼前明艳的包装袋，眼泪又忍不住了，“你这我只有以身相许了。”

得亏这个全城有名的山顶酒店今天没多少人来吃饭，否则于彤彤这句话一出口，陆千里光是别人射过来的眼神都能杀了他，连忙打着哈哈让于彤彤赶快打开。

于彤彤一边控制着哽咽的幅度，一边打开礼品袋——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一部最新的iphone手机和一款最新的平板，于彤彤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喜欢吗？”陆千里见于彤彤没伸手拿，还以为她不喜欢呢。

“喜欢。”于彤彤抬头说了一句有些不知所谓的话，“千里，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陆千里把车子停好（p。s故事情节需要，酒后驾车违法），于彤彤也下了车。

于彤彤想去的地方其实离着他们吃饭的酒店不远，只是一个在山南头，一个在山北头，陆千里没开多久就到了。

停车坪再往上走一点，就是一个观景台，于彤彤一路小跑上了观景台，陆千里跟在她身后。

从观景台往下看去，好像整座城市都在眼里。

“千里，你来过这里吗？”于彤彤趴在栏杆上，眼睛看着远方。

“以前来过，和我……去世的老伴……”

“真好……”于彤彤没回头，声音传过来有些空荡荡的，“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是我第一次来。”

陆千里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听着于彤彤说“千里，你看那里，你知道是哪里吗？”

陆千里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出个地标“是朱雀大街吧。”

“哈哈，应该是，我都看到朱雀宝塔了。那里呢？”

“应该是林园。”

“就是老校区那边吧。我小时候去那边买过书……那里呢？”

“西城厢……不就是你家吗？”

“对啊，是我家。”于彤彤叹了口气，“从这里看是不是很明显，西城厢那边灯光是最暗的。我从有印象开始，我一直就在西城厢那个灰暗的角落里，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上了中学，我才去过朱雀大街……哈哈，千里你别笑话我哦，那时候我家穷的呀，我妈连给我去春游的钱都没有，朱雀大街那边那么多景点，我还是这几年才去看过的……”

于彤彤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没有山风来得大。

陆千里上前一步，把于彤彤搂入怀中。

于彤彤没有转过身来，兀自说着话“从小到大，我妈就告诉我，我这样的家庭就是社会的最底层，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想。可我不是个好女孩儿啊，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看偶像剧，喜欢学校里帅气的学长，也喜欢……苹果手机，但我知道那些东西都不是我能想的。我越不去想，我就越想得到，我越得不到，我就越要想，想得我都要疯了。”

“千里，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那个姓姚的儿媳妇，我好嫉妒啊，我好羡慕啊，为什么她能那么漂亮，家里条件又好，又能出国留学，甚至还能嫁到你们家这种家庭——这是我应该过的人生啊。我不想我这一辈子就窝在西城厢那个又脏又烂又破的地方，不想回家就要看到我妈那张永远不会笑的脸——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就应该天天过今天这样的日子，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有个爱我的人陪了我一天还会陪我晚上到山顶疯！”

“千里！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我要告诉你，我妈和我，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为了你的钱，我妈可以让我跟你睡，可以自己跟你睡，甚至可以我们母女俩一起跟你睡，只要你能养着她，养着我，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也是我唯一能够改变我猪狗一样的人生的办法。所以我妈告诉我要我跟你睡的时候，我想过去死，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变成我妈一样的女人，为了钱，可以抛开一切！”

“但我……我也没办法啊，我除了这个身体，这张脸，我还有什么？就算念了中文考上了编，我要多久能够买的起房？我要多久能够离开我妈？我要多久能够像人一样活着？我要多久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第一男人我才喜欢你，而是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我就想像着假如我成长的道路上能有像你这样的一道光照着我，我的人生会是怎样？”

“所以千里……你能陪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开心到我就算今天死了我都愿意……所以我不能再要你的礼物了……等下我们去开房好不好……我想让你干我……你多干我一次，我心里就少一份愧疚……千里……我真的不想骗你……我……我……别为了我……呜呜呜……我就是个骗子……”

于彤彤转过身来，在陆千里怀里嚎啕大哭。

夏天的山风里，都能闻见血的味道。

快十一点的时候，林芝听见敲门声，心里还狐疑着呢，连忙前去开门，是陆千里，怀里抱着于彤彤。

“这丫头，”林芝看到陆千里指了指嘴巴，明白这是不要大声说话的意思，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叫她干爹抱回来了？”

陆千里把于彤彤抱到了房间里，给她打开了空调，又帮她把被子改好，这才退了出来。

“玩累了，在车上睡着了。”陆千里关上房门，对林芝说道。

“哎，”林芝应了一声，“那你……”

陆千里看了于彤彤的房门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林芝目送着陆千里离开，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只好悄悄打开于彤彤的房门，趁着睡前再看看女儿。

没成想，房门打开，于彤彤抱着双腿靠墙坐着，脸上都是眼泪。

“彤彤，怎么了？你干爸他……”

“他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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