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表情正经,敛去笑容,朝她点了点头,便转了个弯,往另外一边走了。
隋秋天有些费解。
而棠悔眼盲加重,走路不便,对此更加一无所知,和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隋秋天反思了一会。
问,
“棠小姐,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在哪里惹苏秘书不高兴了?”
她性子迟钝,跟在棠悔身边,确实经常说错话,惹得别人不高兴,自己却还没意识到。
“你很怕苏秘书不高兴吗?”棠悔慢声问。
“也不是怕。”隋秋天颇为认真地说,“但我不想她不高兴。”
棠悔盲杖点地,“是吗?”
隋秋天察觉到棠悔的停顿。
为棠悔推开办公室的门,才又说了下去,“毕竟她是你的秘书。”
棠悔这才重新抬起盲杖。
微笑着问,“为什么她是我的秘书你就不想让她不高兴?”
隋秋天想了一会。
刚要开口。
棠悔却已经撑扶着桌边入座,很自然地将盲杖递给她。
隋秋天去接。
女人向她的方向微微偏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伸手,也伸了手过来。
手指隐约擦过她的腕心。
触感微软,体温偏凉。
隋秋天抿唇。
将手中盲杖攥紧一秒。
又松开。
牢牢放置在棠悔桌边。
她才说,
“要是她因为我不高兴,也惹你不高兴怎么办?”
棠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的碰触,慢条斯理地收了手。
停了几秒。
又大概是怕她钻牛角尖,反而柔声安慰她,
“苏南只是工作太忙,你不要多想。”
-
隋秋天出来以后,便发觉棠悔说得对,苏南的确很忙。
之后一整个上午。
苏南都在办公区转来转去,一直去各个办公室找人,根本没有回过自己的办公桌。
隋秋天只好耐心等了四个小时。
秘书的办公区在棠悔办公室外室,而隋秋天平日要跟在棠悔身边,便也在秘书办公区有个工位——她不像其他人要看文件看电脑,也没有什么可以办公的地方,但棠悔还是替她配齐了电脑,书桌,舒适的办公椅,台灯,以及垒得高高的书籍。
于是,等苏南抱着文件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午后日光模糊,隋秋天坐在工位,挺直背脊,戴着耳机和黑框眼镜,极其认真地在看书,也难怪别人说她不像保镖,像个书呆子。
而里面那位戴着耳机开线上会议的,正慢条斯理地靠在桌边,双手端着一杯咖啡,将略散的目光落到这个方向,明明看不见,却又像是看得见一样。
苏南叹了口气,在工位落座。
隋秋天也在第一时间有所感知,却也十分善解人意地停留片刻,等苏南将水喝完了,才上前,“苏秘书。”
苏南先是抬眼,看了眼里面的棠悔,好一会,才将目光落到隋秋天的脸上,恢复成得体的微笑,“秋天保镖。”
“苏秘书——”隋秋天一头雾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