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先是确认对方的确是安全无恙,然後才说,
“棠小姐你提前吃晕船药了吗?”
她知道棠悔晕船。
所以她们出行从来都是选择乘坐私人飞机。
但这次事发突然,她没有准备。还是苏南告知她,记得提醒棠悔吃晕船药。
“吃了。”棠悔说。
轮船开始鸣笛,提醒各位还在岸边的旅客尽快登船。
她们尽快向口岸靠近。
隋秋天不发一言。
慢步跟在棠悔身後,时不时看她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你很紧张吗?”在登船之前,棠悔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手机都掉了。”
不是责怪,像是揶揄,“这不太像是会出现在现在的你身上的事情。”
是的。
虽然隋秋天不敢自诩自己从不犯错,但和十九岁那年相比,她现在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应该道歉的。
但此时此刻,和道歉相比,她有一件事更想问。
“棠小姐。”也开了口。
“其实可以不用……”原本隋秋天想说不用为了特地照顾她而改坐轮船。
但又无法拥有这个自信,能够认定对方是真的为了照顾她才做出这个选择。因为没有人为她这麽做过。
于是她盯着她们一前一後的影子,动了动唇,後半句话却有些说不出来。
但棠悔说了出来,“不是恐高吗?”
语气理所当然,就好像她的恐高是件特别特别大的事,甚至大过她自己的晕船。
隋秋天愣住。
轮船再次鸣笛,她们的影子靠近船身。棠悔没再多作解释,鞋底踩到她发着呆的影子,柔柔地笑了一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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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上人潮拥挤,就算苏南临时之间为她们订的两张票,已经属于游轮上的高档包厢位,但也并不像棠悔的私人飞机那般舒适宽阔。
再加上棠悔可能会晕船。
所以隋秋天只好越发谨慎。
她跟在棠悔身後,随时注意着周围拎着大包小包的拥挤人群,也在上船之後,就找服务人员要来了更多的晕船药,尽可能去查询减缓晕船不适感的技巧,希望自己能够让棠悔在这长达三个小时的旅程中,保持舒适。
是终于在找到包厢之後。
船开了。
鸣笛厚重,人潮汹涌,不少原本在包厢落座的人奔向舱外。
大概是今天天气很好。
而这本身就是一艘用以旅行的游轮,啓航过程自然也是一道风景。
“怎麽了?”棠悔出声问她。
她端坐在白色床铺边,大概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是啓航了,大家都在外面看。”隋秋天说。然後又注意到棠悔格外优雅的坐姿,犹豫开口,“棠小姐,要去外面看看吗?”
棠悔大概是有些意外她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笑了笑,说,
“好啊。”
船舱内部的人很多,又是在刚啓航期间,不少第一次登上轮船的小孩在廊道跑来跑去,脚步声噼里啪啦的。
“走廊上有很多小孩子在跑。”
隋秋天很小心地扶着棠悔。
不让她被撞到。
也像机器人在识别状况一样,向她汇报眼前景象。
棠悔“嗯”了一声。
脚步迈得很小心。
也在听到一个小孩扑通摔倒之後,将隋秋天的手攥得很紧。
“是一个小孩摔倒了。”
隋秋天及时向她说明状况,声音听起来很客观,“她可能很快就要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