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这样。
因为她以前是保镖,所以待在棠悔身边是正当的,是有一层身份去遮挡的。
但如果。
如果她不想要这层身份,她想要像那部电视连续剧里演的那样,去爱棠悔。
是不是就会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了?
而且直到现在,隋秋天仍然觉得——爱这个字眼,好难说出口。
它和它所带来的事情一样,都好困难,都好缥缈,好庞大。
“但是。”看到隋秋天因此低迷下去,程时闵又说,
“但是作为你的表姐,我一直认为,是她配不上你,是她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好的东西,也是她,把你放在那个不安全的环境里面,会让你遇到很多辛苦的事情……”
“表姐。”
隋秋天截断程时闵的话,突然讲,“可是她会给我织围巾。”
程时闵愣住,“什麽?”
隋秋天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她似乎养成了某种,要在那条围巾上蹭下巴的习惯,像一个産生依恋的孩童。
她还是穿着昨天那件蓝色的牛角扣大衣外套,看起来很年轻很青涩。
程时闵恍惚间才想起——自己昨天说,下次给她买条围巾配一配。
但她好像忘了。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对不起。
隋秋天却没有对她有太多“失约”的责怪。她在白色围巾上蹭了蹭。
又擡头,看着程时闵带着歉疚却没有去理解她的眼睛,笑了笑,说,
“表姐,你看,我现在有围巾了。”
程时闵愣住。
说完这句。
像是某种心电感应——
隋秋天捂了捂重新被戴到胸口的平安符,平安符粘上她的体温,暖暖热热的。
她往那栋孤零零的房子那边看过去。
现在距离还很远,眼睛起了雾,挡住很多东西。但她又觉得,自己还是看见了棠悔。
大雪,山顶,别墅。棠悔在落地窗後面,注视着她,很安静。
就像她出来接程时闵的时候,棠悔也是那样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最後,她看着她,又什麽都没有讲。
隋秋天不知道棠悔那个时候在想什麽,在考虑什麽。
但现在,她突然很想念棠悔。
很多列火车轰隆隆地跑过去,盖住那些困难,那些缥缈,那些模糊。
“表姐,你知道给一个人织围巾代表什麽意思吗?”隋秋天问。
程时闵没有回答。
每次提到棠悔,隋秋天都在跟她说一些她很难理解的事情。
但隋秋天的想法就是如此,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我长到这麽大,都还没有收到过别人亲手织的围巾。”
隋秋天低下头,盯那条她觉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围巾,想到自己要说什麽——
她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辛苦应该也没办法……”
但过了一会。
她很认真地理了理围巾。
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把自己心底想法讲出来,声音像蝴蝶扇动一次微弱的雪崩,
“因为爱一个人,好像就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