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骗了你。”
“骗我?”棠悔疑惑,也在隋秋天整个人绷紧之後,很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你还能骗我什麽事?”
“一件对你来说应该很难原谅的事。”隋秋天说,语气听起来是格外郑重的。
“好吧。”棠悔还是不信隋秋天会做什麽让她很难原谅的事。除非是隋秋天这个时候突然喜欢上别的女人要和她分手。这样的话,棠悔可能会采取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她这样想,静了片刻,也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先说。”
“棠小姐。”沉默过後,隋秋天喊她,然後低着声音问,
“你知道我是被你妈妈挑中来当你的保镖的吧?”
与棠蓉有关。
棠悔嘴角的弧度敛了敛。
但她还是不想让隋秋天那麽紧张,便又玩了玩隋秋天的手,说,“知道。”
隋秋天闷着声音“嗯”了一声,“其实那个时候,你妈妈还让我做一件事——”
棠蓉还让隋秋天做事?
这的确是出于棠悔意料之外的。以至于,她突然産生一种不太舒心的预感。
而还没等她把这种预感压下去,她便听见隋秋天呼出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
“她让我,要在你最相信我的时候,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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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的确是棠悔闻所未闻,也处于她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因为在隋秋天说完之後,她嘴角笑容的弧度,以一种隋秋天很陌生的方式收敛起来了。
她的表情是正常的,没有出现太多恼怒,以及隋秋天想象之中的不快。
她似乎很平静。
但她握着隋秋天的手没有刚刚那样亲密,而是像是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事实,出于自我防御,稍微蜷了蜷。
隋秋天想,这对棠悔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的——她的妈妈给她安排一名保镖,却又要求那名保镖在获取她的信任之後离开。
她被认为忠诚的保镖陪伴她七年,八年,如今已经和她经历过很多事,成为她的恋人,却又在某个普通的上午告知她,其实最开始就带有目的。
但是沉默过後。
棠悔却很平淡地“嗯”了一声,甚至还微微颔首,说,
“这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好像没有生气,也没有因此就很愤怒地甩开隋秋天的手。
隋秋天觉得迷茫,“棠小姐,你不生气?”
“生气?”棠悔笑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比你想象得更多。”
她沉默片刻。
脸色依然平静且自然,
“而且她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麽生气。”
隋秋天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
棠悔低眼。她不讲话,视线停留在手套,和手套中央的暖手宝上。
然後动了动手指。
隋秋天抓紧她的手不放开。
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放开。
“那你生我的气吗?”她忐忑地问。
棠悔张了张唇,似乎是想要慷慨大方地说没关系,却没有办法回答。她静了一会,先是试了试把手从她手里拿出来,没有成功,便只好很无奈地看向她,
“隋秋天。”
“棠小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