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内芯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一点也不想和十五六岁的小屁孩计较。
哦,还有一个二十岁的也不要。
“游行什么时候来啊。”江渝坐到交椅上,眼巴巴问道。
“也快了吧。”江芸芸远远看了眼城门口,说道。
那边已经开始斗诗了,一时间格外热闹。
少年春衫薄,意气风发时,一群人恨不得在此刻试探出个高低深浅来,抓到黎公的孙子也是可以的!
江芸芸看了一会儿,随后收回视线,把风筝握在手里,笑说着:“走,我带你放风筝,我小时候放的可高了。”
江渝歪头:“哥哥骗人,哥哥也没放过风筝。”
“梦里放过,放得好高。”江芸芸脸不红心不跳,从善如流地改了说辞。
江芸芸高高举着风筝,从坡底一路逆风往上跑,小小的大红色蝙蝠在她手中,乘着风晃晃悠悠飞了上来。
夏日微热的风拖着小小的纸鸢,扶摇而上,烈烈的风吹着蝙蝠的翅膀,耀眼的蝙蝠便跟着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却是朝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江渝抬起来,兴奋地尖叫起来。
不远处对诗的学子们听到动静,也跟着看了过来。
江芸芸站在山坡的最高点,小小的身影在碧空白云之下好似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偏当薰风吹过,衣袂翻飞时,那一笔就成了最生动的一幕。
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四方于宣。4
端午过后,江芸芸再一次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困顿天气长,院静人销夏。
书房的花圃被太阳晒得焉哒哒得没了精神,正中的院子那一缸荷花,荷叶郁郁葱葱,成了初夏的唯一亮色。
黎循传已经熬不住去午睡了,江芸芸还在学习开蒙要训,那盆被拔了一根叶子的兰叶被她搬到桌子另一边,免得晒坏了。
——她只要对那小兰花稍有懈怠,就能收获对面哀怨的目光。
——她每日不得不分了一丝心思在那花上。
小院寂静,只有炭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乾坤覆载,日月光明。四时来往,八节相通……”江芸芸一边背,一边把繁体字默写下来,争取一笔到位,不留差错。
开蒙要训字数和三字经差不多,她花了三日时间便完全背下书,笔画也都一字不差得记住了。
她每日给自己多加了识字的功课和多写一百个大字,所以时间格外紧。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幼童启蒙的六本书都已经学完,简体繁体切换自如,基础字也都认识得差不多,甚至可以用毛笔写出一个能见人的字。
开蒙要训学到今日已经能一字不差地默写下来,每个字单拎出来也能很快反应过来,可见是真的滚瓜烂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