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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但现在，当这个幻想成为莫凌艺术项目的一部分时，他却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温婉，周毅转向妻子，声音几乎是恳求的，我们回家谈谈。

温婉犹豫了一下，看向莫凌，后者微微点头。去吧，莫凌说，记住你的选择。

回家的路上，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

周毅不时瞥向副驾驶座上的温婉，她望着窗外，手指不停地抚摸着腕上的一个新饰品——一个带有小蝴蝶吊坠的手链，显然是莫凌送的礼物。

你知道她在利用你，对吗？周毅最终打破沉默。

温婉摇头，她给了我自由。

什么自由？成为她艺术项目的棋子？被陌生人围观评头论足？

温婉突然转向他，眼中闪烁着周毅从未见过的怒火。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上莫凌的项目吗？

她质问道，因为在那里，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体真正属于自己。

不是学校的财产，不是父母的骄傲，不是你的妻子——只是我自己的。

周毅的双手在方向盘上颤抖。我从未——

你从未明说，但每次做爱时你失望的眼神，每次我穿高领衣服时你的叹息，每次你偷偷浏览那些穿孔女孩的网站…我都知道，周毅。

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这番话像一记耳光甩在周毅脸上。他无法反驳，因为那都是事实。他爱温婉，但总是幻想她能更野性，更大胆，更像…现在的样子。

但那不意味着你应该成为莫凌的实验品。他虚弱地反驳。

温婉冷笑一声，实验品？她尊重我的每一个选择，而你只在乎你的占有欲。

回到家，温婉直接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周毅站在门口，看着妻子将那些新买的、暴露的衣服塞进箱子，还有各种护理纹身和穿孔的专用工具。

你要去哪？他问道，声音嘶哑。

莫凌的工作室有住宿区。温婉头也不抬地回答，下周开始媒体采访和拍摄，我需要随时待命。

周毅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的婚姻！

温婉挣脱开来，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的婚姻早就变了，从你带我去找莫凌那天起。她顿了顿，签字吧，周毅。莫凌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什么文件？

同意书。允许我参与项目，并放弃一切肖像权和衍生权利。温婉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她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周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我签字放弃我的妻子？

温婉终于停下收拾，疲惫地叹了口气。

不，我要你放手让我做自己。

无论是通过莫凌的项目，还是其他方式。

她拿起行李箱，我会回来拿剩下的东西。

考虑一下文件，好吗？

周毅站在原地，听着前门关上的声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

他的妻子，不，前妻？

就这样走了，为了一个艺术项目，为了一个把他们婚姻危机变成展品的女人。

几小时后，周毅坐在电脑前，盯着莫凌发来的那份文件。

法律术语密密麻麻，但核心内容很清楚：他放弃对温婉参与项目的一切反对权，允许她成为《蜕变》艺术展的活体展品，并永久放弃相关影像的肖像权。

附件里还有一个视频文件，标题是W案例-完整记录。

周毅点开它，看到温婉从第一次纹身到团体表演的全过程，每一个痛苦与快感的瞬间都被高清记录下来。

视频最后是莫凌的独白：

案例十展示了最完美的蜕变历程。

从极端的压抑到极致的释放，这位女性的转变证明了我们的核心理念：痛苦即解放，臣服即自由。

公开展览将于下月15日开始，为期三个月，案例十将作为核心展品全程参与。

周毅关掉视频，双手抱头。这太疯狂了。温婉怎么能同意成为展品？莫凌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天色已晚，但有些事不能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