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阵的研究成果让他们看到了有利可图,多次的临床试验说明他对一般的疾病乃至外伤都能很快滴复原,于是更多的实验体注射了那种药剂,与此同时阿阵也要承担更大剂量的痛苦,就像那个在我床前的老人所说,能在这么多次实验中活下来的孩子本身就很难得,要带去给大人看看。
如此难得的实验体,终于要死了么。
来到地下,广播一刻不停地放着赞歌,一墙之隔我听到比我小得多的孩子甜甜地对护士说圣诞快乐,有什么好快乐的,他恐怕连这个冬天都挺不过去。
[神啊,我曾求告你,你必应允我。]
涩泽宝枝子,涩泽宝枝子在哪里,她一定知道阿阵去哪了。
“宝枝子!”
“呀,39号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刚结束手术吗。”
涩泽宝枝子刚好带着一队孩子从分诊室出来,我差点把她扑倒。宝枝子接住我,她干枯水井的眼瞳闪烁着泉水,我一看到心都凉了。
“40,40号去哪了。”
死掉的实验体统一在后山销毁。
宝枝子说。
——森雪纪说着,一脚踹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冰雕。
那是一个女人,年轻的面容姣好,从面部轮廓骨骼走势还能看出西方人的痕迹,想必就是玛格丽特了。
“我从小就知道我与众不同。”
森雪纪说:“比如说,我永远是一个群体中最狠得下心的那个,没用的家伙都会被我抛下。”
一直避免的局面,一直刻意压制的打心底生出的冷酷,都在同伴死去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仿佛她的仁爱之心,和之前反复强调自己喜欢庸俗单调的生活,都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她心理包袱严重,必要向重视的人表达“我过得很好”,观众消失了也没有表演的心情,这时毁灭世界也不在话下。
太宰治爱死了她的性格,因为他确信自己就是森雪纪心中为数不多的观众中的一个,vip席的。
“你要报复他们。”柯南说。
显而易见地,看看这些冰雕和雪人。
森雪纪无所谓地点头承认了。
“当知道阿阵死了后,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替他收尸,而是之前的计划不能浪费,改改还能用。”
——
我攥着涩泽宝枝子的袖子,似乎有个嘲笑的笑声从心口穿过,呼呼地响。
很冷,还以为我又回到了手术台上。
我心态调整的很快,无非是逃跑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还更省事了,只是我要知道阿阵的死因。
涩泽宝枝子拉着我选了一条僻静没有看守的路,声音压得低低地:“39号,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个研究所马上要废弃了……”
这座研究中心马上要废弃了,到时所长会带着重要的研究人员和实验体离开,其他人都会死在今晚的礼堂里。
“只有你和信秀,还有他们的人员撤出,其他人都留在这,包括我。”
涩泽宝枝子说:“我被彻底放弃了,因为我没用。”
按理说应该安慰她,但我的情商也有不在线的时候,我追问:“一个不留?所有人?”
“40号的实验有很强的副作用,最近两天才发现,而因为之前在40号临床的成功,所有实验体都注射了这类药剂。也就是说,今天死掉的40号就是未来的他们,所以没有把他们带走的必要。”
呼出的都是白烟,抬抬手赫然发现手背呈乌紫色,冻裂的血管在薄薄的一层皮下肆意流动着。
[他们围困我的脚步,要把我们推倒在地。]
头顶的广播一刻不停地唱着。
我抖抖身子,地下的温度是恒温的25度,为什么我会这么冷。
“40号是使用过量药剂死的吗。”
“不,还没注射完全的,突然就开始暴走,束缚带都被挣脱了,然后大口大口的吐血,死掉。”
更冷了,不知道是异能还是心理原因。
涩泽宝枝子叹口气,略过这个话题不提,言语中竟然有股甜蜜的味道。
“这是信秀告诉我的,他在和所长争取带我一起走。”
有就是说,只有一无所知的一般研究者和护士,还有这些实验体会死喽,好不公平。
大概她的心中真的充满痛苦和爱意,把心盛得满满当当,才会向人倾诉,溢出来一些。
但我没心思听。
我甚至开始迁怒她竟然这么快将阿阵抛之脑后,陷入她年过半百的少女恋爱中,尽管我清楚她对我和40号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我就是恨她,她迟到的幸福吵到我了。
我现在有杀死她的能力了,就在刚刚。
——“你能控制异能了?”柯南敏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