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瑶撇嘴:“不过是个兰河郡的破落户,让她进王府后院都是抬举她了,她怎敢不依?二哥身为龙子皇孙,看得上她便是苏家祖上冒青烟了,她自当感激涕零!”
说到这里,李彰也连连颔首:“自是如此,虽说她是崔家远亲,但到底不是崔氏女,料想崔珏知我俩生米煮成熟饭,也不会多加为难……”
李彰之前在马球场上见到苏梨骑马的飒爽英姿,被迷得神魂颠倒,回府后仍念念不忘,接连几次向李慕瑶打听苏梨的家世,好将她迎回王府,给个妾室的份位。
只是世家女鲜少为妾,李彰色欲熏心,唯恐横生枝节,想着趁此机会,先将苏梨捞到床上,待他夜里御服了她,苏梨失了贞洁,再如何寻死觅活,还不是得乖乖跟着他入府?
思及至此,李彰心潮澎湃:“瑶瑶如此体恤二哥,是想要什么好处?”
李慕瑶没想得什么好处,她只是觉得苏梨碍眼,怕苏梨日后会进崔珏后宅,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因此想尽早处置苏梨。
李慕瑶想了想,随口道:“那便将父亲之前赐你的玉兔盆景转赠于我吧。”
她不在意什么珍宝,她不过是不想给苏梨生路。
李彰不疑有他:“好好,为兄再加赠几箱西域上贡的宝贝,保管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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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赏枫宴,苏梨故意没有多饮酒,她明面上夹菜吃,私底下却在观察四周的动静。
她注意到,院外全是被坚执锐的崔家私兵,来回巡察。
各家贵客放心宴饮,自有崔家兵马会巡视院落,护卫他们的安全。
因崔珏在主持宴会,卫知言也在席间宿卫,并没有回到内院守门。
苏梨松了一口气,没有卫知言看守,那她潜入崔珏院子的胜算更大了。
苏梨抿了一口甜酒,对崔舜瑛摆摆手:“我不行了,我要下去歇歇。”
崔舜瑛笑道:“阿姐,你酒量真浅!好吧,你回去睡吧,记得喊厨娘送一碗醋芹或是醒酒汤来喝。”
“知道了,你也少吃点酒。”
苏梨佯装步履趔趄,回到崔家后院。
奴仆婆子都在席间帮忙招待客人,以至于后院冷冷清清,连游廊底下的灯笼被吹熄几盏都无人知情。
苏梨摸黑回到房间,桌上已经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醋芹汤。
醋芹能够解酒,缓解宿醉头疼,苏梨很爱吃。
她端起解酒汤,小饮一口。
苏梨刚想夸赞秋桂机敏,知道自家娘子快回房了还贴心地为她备下汤水。
可苏梨余光一瞥,竟看到床脚躺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那一片芽绿色的袖口,不正是秋桂吗?
秋桂不会睡到地上,唯一的可能便是晕倒了。
苏梨放下汤碗,急急去探秋桂的气息,好在她的呼吸平缓,并没有大碍。
没等苏梨喊来医工,她的口鼻忽然被一只宽厚大手捂住了。
苏梨的身后迅疾紧贴上一具炙热的躯体,肩背挨蹭,从硬朗的胸膛上,苏梨足够分辨出,挟持她的人是男子!
苏梨的一颗心脏砰砰乱跳,她奋力挣扎,可那男人却猛然伸手,如同绞住鸡鸭双翅那般,将她两条伶仃的手臂剪在身后。
苏梨的手肘酸疼,她惊得眼泪涟涟,口中含糊质问来者何人。
很快,酒气浓重的话语回答了她:“苏娘子莫喊,是我,靖王,陛下次子。”
苏梨压根儿不认识什么靖王,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脂粉气息太重,浓烈到催人作呕的地步。
苏梨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她再如何动作,都只是添趣的打闹。
美人香汗淋漓,雪颈间滚汗明澄,那一股馥郁的桂花香味,仿佛要透着轻薄衣袖蒸出来,嗅得李彰欲念澎湃。
李彰到底想要苏梨心甘情愿从了他,他一边搂着美人,一边抚着她的颈子,雷霆雨露地安抚:“你慌什么?从了本王,日后自有你好日子过!任凭你是要珠宝首饰,宅院车马,本王都能为你弄来,便是贪图仕途官职,想本王帮衬苏家,只要你伺候好本王,也不是不能够……”
靖王的手掌早已按上她的腰肢,一寸寸收紧,意图透过美人衣襟的缝隙,徐徐探入……
苏梨恨得目眦欲裂。
她几乎能想象到,若是真让靖王得手,只要他许诺苏家一个锦绣前程,嫡母定会同意另攀高枝,将她塞进王府,至于小崔家,周氏是个心狠的,自有法子替她遮掩过去。
待苏梨从了靖王,苏家人兴许还会夸赞苏梨聪慧,竟能高攀上皇家,飞上枝头变凤凰……要知道宣宁帝子嗣不丰,膝下也就三两个皇子!
至于苏梨,她深知王府守卫森严,她再不能如出阁之前那般肆意出府,兴许往后她连祖母的面都见不到了。
苏梨决不能落得如此境地!
她凭什么要作为一个玩物,任人欺辱?
她凭什么刚入狼窝,又进虎穴?!
她要逃,她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