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将手里的桃子果切放回移动边几上,她不喜欢在家里摆茶几,理由是觉得呆笨,所以叶家、薛家,除了书房有茶几,其他地方全都是移动边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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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坐好。”
薛宴辞知道叶嘉硕要跟自己聊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没什么好聊的。
在十六岁的儿子面前,高考或许是一座大山,可在他的整个人生中,这个问题连一粒沙砾都算不上。
“我不要。”薛宴辞动一动放在沙脚凳上的双腿,拒绝了儿子的要求。这儿子跟路知行一样,刻板的很,强迫症的厉害。
叶嘉硕小小年纪,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皱眉头,跟路知行一样,眼睛一闭,一睁,下巴抬一抬,眉头就拧在一起了,好让人心疼。
“好好好,妈妈坐好……”薛宴辞不耐烦地将脚放在地上,端坐在沙上,转身白叶嘉硕一眼,“少跟你爸学。”
“妈妈,如果我考不上国防科技大学的钱班,该怎么办?”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干嘛非得听爸爸的话。让你读钱班,是爸爸的愿望,又不是你的愿望,别在乎这些事儿。”
“你就是读个普通的一本,也一样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也永远爱你,支持你。”
叶嘉硕撇撇嘴,两眼泪汪汪地,“可是,妈妈,我也想读钱班。”
“那你一定能考上。”
“为什么?”
薛宴辞弹了儿子额头一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要你想读钱班,你就一定能考上。”
“可是,妈妈……”
薛宴辞赶紧将话题岔开,吃一口桃子,“爸爸和嘉盛呢?”
叶嘉硕自八岁起,开始跟着薛宴辞进入社交场所,往来之人全是家里积累了三代以上的部级干部。
这里面的利益交换、果决城府、狠戾筹谋,叶嘉硕明白的快,学的也快,自然而然会有想要走捷径的念头。这并非坏事,也并非不可以,但没必要在这种芝麻大的事上,有诸多其他方法可以达到目的的小事上动心思。
太掉价了。
“爸爸带弟弟回半北藕榭骑马去了。”叶嘉硕仍旧垂头丧气地,连说话都鼓鼓囊囊地,跟个面袋子似的,这样的人可担不起整个叶家。
“儿子,你想不想骑马?”
“不要。”
薛宴辞没招儿了,这傻儿子,昨晚还挺聪明,怎么今天就跟被下药了一样,傻兮兮地,跟路知行一个样儿,特别认死理。
不得已之下,薛宴辞还是又将话题转了回去,“嘉硕,钱班这个问题,等爸爸回来,我们再一起谈一谈。”
“现在,我们去看看后院里的梨花开没开,妈妈想剪一支放在书房。”
北方春季能插瓶的花很少,桃花过于妖艳;迎春太碎散;海棠粉嫩,可太簇拥了,并不适合插瓶;玉兰要长在树上才好看。梨花是薛宴辞第二喜欢的花,也是叶嘉硕最喜欢的花。
薛宴辞还是部级干部的那几年,每年三月下旬到四月初,路知行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带她和叶嘉硕到智化寺去看梨花。
尤其是藏殿门口那株梨树,清新脱俗极了。
映着清透的蓝天,嫩绿的叶片,雪白的五瓣花拥着红头的花柱,内嵌着同样嫩绿的花心,清雅别致。
可梨花并不好闻,但祖玛珑有一款梨花香水却格外地清甜,舒朗。
“媳妇儿,你就帮帮咱儿子吧。”路知行可真够会撒娇的。
“嘉硕,你想妈妈帮你吗?”薛宴辞真的将这话说出口,将这话摆上桌面的时候,叶嘉硕犹豫了。
片刻之后,薛宴辞又补充一句,“儿子,你如果想妈妈帮你,妈妈就帮你。一个电话的事儿,很简单的。”
路知行瞧着面对面坐在沙上的两个人,不像是母子俩,更像是生意桌上的谈判代表。叶嘉硕没有任何错,让儿子走这一步,是多年前全家商议过的,也是取得叶嘉硕本人同意的。
薛宴辞更没有错,而且她已经答应帮叶嘉硕了,只不过将要不要帮这件事的选择权给了叶嘉硕。
国防科技大学的普通班和钱学森班的区别只在于差了几门课,但恰恰是差的这几门课会给孩子展现出世界,乃至宇宙的另一面。
叶嘉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缓缓将茶杯放回桌面,没什么表情起伏,更没什么小动作。
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儿子会是个比薛宴辞更狠戾千百倍的主儿。
“嘉硕,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你离国防科技大学钱班只差十二分。这十二分,妈妈有一万种合理合法的方式帮你找补起来。”
“现在可以给你三种方法,你来选一个。”
路知行听到薛宴辞说这话,不禁为儿子捏把汗。薛宴辞压根儿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叶嘉硕,她就是在搞诈骗、搞试探,她最擅长这一套假模假式的鬼把戏。
“第一,你有一堆竞赛奖项。可以弄几个特殊的加分项。”
“第二,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把分数线降到你的高考成绩。”
“第三,给教委打个电话,提前把你的档案锁了,直接录取到学校。”
“你自己选一个吧。”
薛宴辞给叶嘉硕的这三个选择也是多数权贵采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随便哪个学校,某个专业都会有一两个这样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