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知道。
摘下丝绸眼罩的时候,穆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这些天过得不好了。
脸色或许只是一两天没有休息好,瘦了也许只是太久没见的错觉。
但是精气神的改变是很明显的。商祁越曾经那么倨傲,骄矜,不可一世,现在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他们是分别之后某一天正常偶遇的,穆言大概真的会觉得很难过。
他是想要商祁越过得幸福,最后才会接受终身标记的。
可是这样常人意想不到的场景下,见到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穆言只是觉得荒谬。
“。。。。。。。。。你不肯放我走,对吗?”
穆言听完,语气淡淡地问了这一句。
商祁越从背后把他抱得更紧,也却觉得他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商祁越不回答,穆言也大概猜到了答案。
“那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我想。。。。。。。。和你一起睡,”商祁越看见他冷漠的眼神,有点难过地把头抵在穆言的肩头,“只是躺在你身边也不可以吗。”
“你身上烟味熏到我了。”穆言小声说道。
这其实是无稽之谈,越高级的雪茄味道越好闻,常常也不那么刺鼻。商祁越抽雪茄很少过肺,否则穆言也不会一直到商祁越压着他亲的时候才发现雪茄的味道。
商祁越慢慢地松开了他,好像做错事了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那我以后不抽了,明天。。。。。。。。。后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穆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再说话。
商祁越自欺欺人的本事还算了得,见状他也只是当做穆言默认了,打算从现在开始戒烟,后天再来问问穆言。
他安静地收拾起了穆言一口没有吃的宵夜,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了。
这天晚上穆言到了很晚才睡着。
商祁越走之前把手机还给了他,但是穆言知道他大概已经安装了用来监视的软件。
网络可以用,导航也可以,穆言看了一眼这里的位置,是商祁越从前一直住着的那套别墅。
难怪从车停下到他放自己下来花了那么久。
悦景,A市富人区,出入小区都需要登记,商祁越甚至不需要刻意雇保镖来看着他。
穆言也不会逃,他能逃到哪里去呢。A市有他的工作,有他的家人,即使他不顾一切逃走了,商祁越抓他回来又能需要多久呢。
他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有了一点睡意。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左手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条运动手环一样的东西。
他下了床,问商祁越这是什么。
阿姨在打扫卫生,商祁越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在厨房亲自给他烧面。
也许是阿姨一开始搭把手了,也许是商祁越不知道去哪里进修了,海鲜面鲜香扑鼻,穆言胃里空空落落,一时间也有点饿了。
“你心脏不好,是医院配来的。”
“没有监视器。。。。。。。。。你讨厌的话,今天可以带你去店里重新配一个运动手环。”
“那就是我的手机里有了。”
商祁越低下头,没有看他,只是把面捞了出来浇上汤汁。
“宝宝饿了吧,快吃饭吧。”
穆言和他讲不通道理,也只好坐下来吃面。
商祁越坐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吃过了,只是一直看着穆言吃。
标记的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闻到过穆言身上面包的味道了。
那种刚出炉的,刷着黄油的面包的味道。
世界上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一个alpha和一个beta之间,曾经存在过那样一种特殊的联系。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而商祁越直到梦醒了才发现,那其实可以算是一场美梦。
他现在求而不得的美梦。
其实就是不久之前,一个月以前的那次易感期,那时候穆言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让他安静地嗅着自己身上的面包香,一低头穆言的嘴唇就会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他的额头。
然后头疼好像就好了很多,就好像离他更近的地方就是天堂一样。
但是现在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