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重新系好皮带,神色里没有明显的餍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矜贵的样子,好像刚才在她身上纵欲沉沦的人不是他。
顾袅呼吸急促,垂下眼,背对着他把衣服重新穿好。
乌黑长发散落,细细的肩带勒着,雪白纤细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气里,在灯光下翩然欲飞,正背对着系扣子。
在她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男人幽暗视线不着痕迹扫向她,从上至下描摹过她精致的眉眼,手背微微攥紧又松开。
刚才就算他及时撤开,依然有几滴溅到了她的下巴和唇上,在鲜红欲滴的唇色上格外刺眼。
中途有几次,他都想把那张柔嫩的唇瓣撬开,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把别的男人的味道祛除干净。
想去抱她,可还是忍住了。
他真应该把郁子听抱她的那双手废了。
用纸巾擦完也觉得黏腻挥之不去,顾袅只能伸出手臂去翻包里的湿巾,心跳还乱着,安静的车厢后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人撩起眼,目光敏锐扫到了她里面那打白色的药片,眼眸轻眯起,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这一个月过去,她也瘦了很多,本来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下巴更尖细,刚才因为情动的潮红渐渐淡去,露出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
总觉得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
顾袅没有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指尖还有些发抖,正要撕开湿巾包装,忽然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在后排响起。
“刚才吃的什么药?”
第40章
车内。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只有顾袅自己才知道,浑身上下像是被冻住一样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她努力维持着镇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
“止痛药。”
她宫寒腹痛的毛病他是知道的,她这样回答,他应该不会起疑。
可她说完之后,男人落在她头顶的视线依然没有移开,四周的氧气像是被抽空一般窒息,紧张的情绪一点点弥漫开来,让她的背后的衣料比刚才更潮湿。
顾袅忐忑到呼吸屏紧,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目光一直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他的手,生怕他直接将她包里的药翻出来,一切就都瞒不住了。
她指尖蜷起,鼓起勇气抬起眼睫,今天晚上第一次与他视线相接。
“能送我回家吗?”
车里的光线昏暗,他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就这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视线从她微微晶莹的鼻尖,到紧抿的唇角。
她的模样真像是难受极了,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就会妥协。
就在顾袅紧张到浑身绷紧,几秒后,男人果真没再说话,给助理打了电话。
很快,助理回到车上,把顾袅送回了她租在影视基地附近的那套公寓楼下。
一路上,像是老天都在帮她,好几通电话打进来,让顾宴朝没有开口追问她什么的机会。
等关上车门,身后也没响起叫住她的声音,顾袅没敢回头,不自觉攥紧了包带,长舒了一口气。
等回到家里锁了门,她浑身上下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去,赶快把包里的药拿了出来。
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她肯定不会再随身带着。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真的怀疑了,应该会直接把她的药拿出来逼问她。
但他没有,所以应该是没有起疑。
与此同时,那辆黑色的车并没有驶离,隐匿蛰伏在夜色里。
助理看向后视镜里,小心出声询问:“顾总,我们直接回公司吗?”
男人许久没有命令,他也不敢随意驱车离开。
没人应声,后排静默了约十几秒钟。
漆黑的夜幕里,云层忽而聚拢忽而散开,月光也影影绰绰地投射进来,笼住他深邃的轮廓。
男人拿起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低沉的嗓音莫名有些沙哑。
“查她最近有没有去医院,我要就诊记录。”-
翌日,顾袅的戏份是下午拍摄,丁舒甜中午开车来家里接她,还给她带了丁夫人提前用保温桶装好的,适合孕妇吃的饭菜给顾袅。
自从知道顾袅怀孕的事之后,丁夫人隔三差五就亲手做些饭菜让丁舒甜送过来。
她没有亲人,身边对她好的人太少。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要低头去找他,她也不希望丁舒甜一家因为钱的事情为难。
他想怎样就怎样,她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换来的是真金白银。
在她显怀之前,戏也杀青了,她就可以离开。
那时他应该不会再逼着丁舒甜还钱,他也没那么小气。
去剧组化妆间的路上,顾袅说:“钱的事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正在开车的丁舒甜一愣,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你去找过顾总了?你告诉他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