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翾甩开云怀真后,就将脚尖一转,朝云府僻远处走去。
凤翾循着记忆,摸索去那个种满了竹子的小院。
云府也曾经人丁繁盛,如今只留下空屋桩桩。
惜香与慕月没来过这处,有些疑心:“小姐,这里是哪儿啊?”
凤翾:“怀锦的住处啊。”
惜香不可置信:“这里都荒芜了,还能住人?”
“就算是为了避人,也没必要住在这种地方啊。”
慕月道。
她俩随凤翾衣食住行都享尽奢华,难以想象宰相之子要受这种罪。
凤翾还未走近,就见绿竹小院前站着一个微微佝偻的背影。
“孽子,你还有脸回来!”
严氏?
是了,之前怀锦那般对待她,她怎能忍?
说不定要将怀锦赶出家去。
凤翾忙快走了两步。
怀锦回来的消息令严氏如鲠在喉。
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好好地放出来?就这样宽恕了他犯下的罪过吗?
严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来见云怀锦,要将他斥得颜面不存。
可见到怀锦后,严氏才意识到,她怕他,怕这个从她体内诞生出来的孩子。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那些日日夜夜,怀锦用那双眼尾微微上扬、多情却又无情的眼睛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那视线令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
许久不见,当严氏再次对上云怀锦的视线,恐惧感重新浮出水面。
严氏退后了一步,强撑道:“你还有什么颜面在云府呆下去。”
云怀锦余光觑到正过来的凤翾,他垂了下眼,神情就有了微妙的转变,微冷的嘲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的落寞。
“阿娘要赶我离开吗?我已离开了赤蝎司,已经无处可去。”
与云怀锦同时释放的李潜安静侍立在怀锦身后。他忽然听到主子的语气一转,示弱起来,不禁愕然。
严氏心中顿时松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遭了些报应。
没有身份的他离开赤蝎司就什么也不是了。
她冷哼了一声:“你本事这么大,去哪不都能耀武扬威?我身子还未好,见你在我眼前天天晃,就得担心你还要如之前那样下药害我!”
凤翾脚步迟疑了一下。
那可是下药软禁,天下是没有儿子这么对母亲的道理,严氏愤懑实属正常。
“母亲若不是想要给我下药,也不会误中毒伤了自己。”云怀锦淡淡地。
凤翾坚定地落下脚。
原来是严氏先要给怀锦下药。天下也没有母亲这么对儿子的道理啊!
她开口,对怀锦说道:“如果这里没有容身之地,长公主府可以为你敞开大门。”
云怀锦假装他刚发现她的到来:“阿翾?”
他露出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的些微难堪的表情:“你先回去,若有事,我等会再去找你。”
严氏则吃惊地看向凤翾。
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在护着怀锦?
但让怀锦住进长公主府算是怎么回事,让他与长公主府沾上关系,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