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安将笔丢在一旁,认命地趴在桌上,脸侧贴着桌面,手臂随意地摊开,双脚踩着椅子杠杆,一前一后地轻轻摇晃。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洒在祝颂安的背上,暖洋洋的。
要是现在死去,一定很可惜,祝颂安不禁心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慵懒,祝颂安突然很想陈时煦。
祝颂安最终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肆意变动,坐端了身子,拿着笔开始回想过往学习到的爆破知识。
突然门响,祝颂安的手顿了顿,视线也随之移向门口,他看到了陈时煦。
祝颂安拧起眉毛,余光瞥了眼电子表,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陈时煦:“想你了。”
祝颂安放下笔,起身,虽然他很想陈时煦,但这个时间点就回来,而且他身上还穿着两人分别时的衣服,祝颂安并不觉得陈时煦完全说了实话。
“发生了什么吗?”祝颂安问道,任由陈时煦上前两步,用力地抱住自己。
陈时煦的手顺着祝颂安的后背上移,最后停在祝颂安的脖颈处,轻轻捏了捏。
腺体被触碰,祝颂安有些难受地歪歪头,安抚般地拍了拍陈时煦的肩膀,继续问:“不能告诉我么?”
他此时的语调缓慢轻柔,像对恋人的撒娇。
陈时煦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稍稍松开了手臂,微微后退,给两人之间留出了一丝空隙。
他的头低垂着,额头轻轻抵住祝颂安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陈时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询问:“你在瞒着我什么?”
“什么?”祝颂安心里没由得慌乱了一瞬,故作镇定地反问:“你说什么?”
陈时煦提醒道:“腺体。”
祝颂安的身体几乎瞬间僵硬,他的眼神闪躲,向一侧偏了偏头,他知道陈时煦现在估计是揣着答案向他提问,所以祝颂安没再隐瞒,他说:“我也才知道不久。”
陈时煦搭在祝颂安腰上的手臂再次收紧,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陈时煦以为自己会理智,会平静,但是当他面对祝颂安的时候,他发现那种情绪离他简直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陈时煦一定要从祝颂安的嘴里得到答案。
“陈时煦,”祝颂安轻轻吸着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也会像……现在这样。”
“我不能帮到你吗?”
“不是!”祝颂安用力推了推陈时煦,“我没说你帮不到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会很麻烦。”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被拉得漫长而沉重。祝颂安觉得这短暂的沉默像是跨越了半个世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