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简直像是贺君酌在轻声唤着自己小名一般!
程桉把手机倒扣在胸前,脸颊慢慢地涨红了。
贺先生怎么突然这样说话呀,好像有点温柔。
害得自己今晚又要做梦了……
。
这周六的调休之后,学生们兴高采烈地收拾着书包,迎接他们的小长假。
今晚就是程桉的成人礼了。
程康世为了宴请更多权贵人士,特地把时间延后,赶在这次节假日来办。
其实程桉的生日,早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过去了。
那天程康世不仅连个蛋糕都没给他买,还在外面喝得天昏地暗,回家后摔砸了很多东西。
徘徊在学校门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程桉,就是在这时,看到了程家的司机。
“桉桉少爷,这边!”
程桉抱着书包坐进后排。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惴惴的。
程桉试探地开口:“我爸爸回家了吗?”
“在家的小少爷,程总前天就出院了。”司机说着,突然小心翼翼地抬头,从后视镜里张望了下程桉脸上的表情,“就是……”
程桉突然手指一颤,他语气有些发抖,“爸爸出院了就好,其他事情……就暂时先别说了。”
司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程桉此时心头一团乱麻。
他不再对那所谓的父亲抱有什么期待。只希望程康世会看在今天是自己的成人礼的份上,将那位真少爷同自己暂且隔离开来。
只需要一晚就好。
。
程家已经布置完备。
腿伤养了个半好的程康世,为了面子强行丢掉轮椅,拄着一根手杖在现场游走社交着。
他时不时观望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香槟高塔,鲜花如影。
宴会厅中正在播放抒情的外文歌曲,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今宵。
程桉正在衣帽间中更换他今晚的第二套服装。
与上一件迎客时所穿的西装不同,他现在换上的是一件颇有些像风衣款式的米白色礼服。
是贺君酌曾经为他一起买下的那件。
长款收腰的版型衬得程桉身量愈发纤细。
绣着暗纹的华贵面料,将少年人的朝气美好尽数烘托出来。
程桉站在穿衣镜前轻轻转动一圈,做出一个华尔兹的动作。
他微微咬起嘴唇,练舞以来第一次目光躲闪,不好意思去看镜子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镜子中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身穿一套漂亮小礼服,脸颊微红,双眸水润,显然是一副害羞神情。
程桉对接下来能够和贺君酌共舞这件事,已经期待了许久。
这份难以自抑的开心,渐渐冲淡了他对于身世的恐惧。
父亲今天似乎把那位真少爷安排出去了,程桉回到家中后,并没有同那人打上照面。
想到之后即将与梦中重叠的共舞情景,程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如同鼓镭。
他拉开抽屉,取出那枚被他小心保管的宝石袖扣。
望着这枚曾经被自己失手从贺君酌西装上揪下来的袖扣,程桉咬着嘴唇,在脑海里预演着过会儿应当如何自然大方地同贺君酌再次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