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雪用手推了推他。
宋时屿眉头轻蹙,站着没动。
直接擡手捉住了邬清雪虚空推搡的双手。
她手一顿,诧异地看向他。
温热的掌心贴着冰凉的皮肤,宋时屿眸底的担心清晰可见,邬清雪迅速挪开眼,抽出自己的手,左右看了看,“算了,你还是进去坐会儿吧。”
宋时屿松开一只手,先一步拧开了门。
仪器的滴答声瞬间变大。
他把邬清雪拉到沙发上摁下,独自走向冰箱,弯腰从里面取出那几盒点心,放到微波炉里叮了一会儿,酥香味很快漫了出来。
“你……”
“人是铁饭是钢,你若不想倒下,便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居高临下的说完,把点心盒子摆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邬清雪的视线从他冰块一般的脸上挪下来,动作机械的拿起一块蝴蝶型态的酥皮小点塞进了嘴里,明明是入口即化的口感,可她偏偏尝不出味道,仿佛味如爵蜡。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默默加快了咀嚼速度,仿佛只要把它们全部吃下去,邬明敏就会醒,程志国就会遭到报应一般。
宋时屿看着她吃到第三块时,收回视线,环顾屋内,挪步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一次性水杯出现在眼前。
邬清雪擡手接过来,仰头便往嘴里灌。
微热的水划过喉咙,将食物尽数推进胃里,她下意识地捏住空杯子,看着面前的食盒发怔,停滞三秒後,她手指捏住了第四块点心的边角。
就在她要往嘴里塞的时候,宋时屿在她身边坐下了。
两人位的布艺沙发坐垫往下塌了一瞬。
他离她只有三拳的距离。
邬清雪的咀嚼放慢了两拍,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速度。
吃东西仿佛是她找到的心理寄托。
她一块接着一块的吃。
不吃饱饿,不知疲倦。
其实邬清雪平日里的饭量很小,她对食物也没什麽讲究与追求,只要能果腹便好。突然一下这样一块接着一块吃,很快就噎到了嗓子眼。
她咳了几声。
用手背擦了擦嘴,接着继续朝前方伸手。
宋时屿的动作比她快,直接起身抢过了食盒,将其盖上放回了冰箱里。
“你还给我。”
邬清雪的视线追过去。
她对上他克制情绪的眼眸,忽得鼻尖一酸,嗓头一热。
指腹用力,水杯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宋时屿不理会她,重新接了一杯水给她。
动作有些快,水差点荡出杯口。
邬清雪看着悬于自己面前的杯子,水纹在一下下撞击透明的杯壁,她任由自己情绪作祟,偏过了脑袋。
宋时屿也不恼。
就这麽把杯子搁在了茶几上。
只要吃了东西就好。
“我走了,明早我让人过来给你送饭。”
“不用。”
她转过脑袋,语气有些生硬。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应该这样,不由咳了一声,起身看着他:“谢谢,但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宋时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晦涩的情绪让她有些不明白。
他什麽都没说,转身就朝门口走。
邬清雪皱了一下眉头,擡腿跟上去。
可她动作比宋时屿慢了些,他什麽都没说便拉开了门…
门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邬清雪止步,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他走远的背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良久後,她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继续听着仪器发出的规律声音,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