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挡在姐姐身前,利爪对准他,“不许过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伤害了姐姐!”
涟韵握住涟歌的手,摇了摇头。
她吐干净嘴里的血,嗓音有些嘶哑:“方才有几个陌生人来了这里,他们偷袭了我。不过我已经杀了他们了,涟歌把爪子收回来吧,先别生气。”
涟歌已经变得草木皆兵,头一次不听姐姐的话,依旧把利爪对准萧如是。
“我知道你和另外两个人一直来给我们送东西,是不是你们透露了我们的行踪,才让那些人发现了我们!你们为什麽要到这里来,为什麽!明明姐姐都快好了!”
萧如是在原地站了半晌,眉头紧皱。
“你说有人来了这里?可我们并没告诉其他人你们的事,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涟歌此刻警惕心太过,靠近帮忙也不现实,萧如是思虑一番,扔了包东西过去。
“里头是伤药,先给你姐姐用上止血。”
说罢,萧如是回了城主府,来到李怀仁院子外,轻轻敲了一下门。
李怀仁正在擦拭他那把黑剑,见萧如是来了,他便把黑剑收入剑鞘中。
“何事?”
萧如是毫不见外,直接坐到了李怀仁对面,直言道:“我方才去哑声谷,想给那涟歌送点东西过去,可是却听她说有陌生人闯入,伤了她姐姐。我们什麽时候走漏了消息,让别人知晓哑声谷里头有鲛人了?”
李怀仁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面色不变,“我们每次去都会确定身後没跟着人,消息应当不会走漏,我也不知你口中那些人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问了一句:“涟韵没事吧?”
萧如是斟酌片刻,回道:“我递了伤药过去,看上去伤得好像不重,用了药应该就会好。”
实则很重,萧如是远远看了一眼,就知道涟韵受了重伤,原本好了点的身子变得更加虚弱。
李怀仁道:“那就好,过几天我们再送点伤药过去。”
萧如是颔首,不再说什麽,起身告辞,去往李怀玉的院子。
李怀仁盯了会儿萧如是的背影,藏在衣袖底下的手紧了紧,他放下书本,回了自己房间。
李怀仁有点後悔了。
他不该把鲛人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因为萧如是好像已经猜到了是他做的,不然也不会直接跑来问他。
想起那枚铃铛,李怀仁闭了闭眼,不再犹豫。
既然已经做了,那便没什麽退路可言,只能一直往前走。
最近不少人去了哑声谷里探听消息,想知道里头是不是真的有鲛人。李怀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怎麽回事,为何他们会知道鲛人的消息!我们明明没告诉外人!”
萧如是这几日都守在哑声谷里拦人,他神色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话也没什麽用,不如早些劝那姐妹俩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
涟韵身上不止是剑伤,她似乎又用了那铃铛,身体被腐蚀得更厉害,常常闭目躺在椅上。
萧如是也去劝过,只是涟韵不醒,涟歌便谁的话也不听,就坚持守在那里,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愿跟着他离开。
萧如是准备今天再去劝一次,离开之前,他对李怀玉说:“你记得和你哥一起,别单独行动。”
“好,我知道了。萧兄你先去看人,我想办法偷点我爹的灵药去。”
要不是他因为好奇想去看鲛人,鲛人的消息也不会走漏出去,如今害得涟韵受伤,李怀玉心中愧疚难安。他偷偷摸摸来到李见山的房间,偷架子上效果最好的疗伤药。
刚把药瓶塞进怀里,李怀玉一转身,脑袋便撞上一堵墙一样的东西。
他擡头一看,心虚道:“爹,你怎麽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吧。”李见山冷笑,“偷我药干什麽?”
李怀玉哪能如实说来,只能扯了个借口:“萧兄的手又疼了,我想拿点伤药给他。”
“胡扯,他的手指都断几个月了,肉都长好了,还说手疼?说吧,到底是拿去干什麽的。”
眼看瞒不住了,李怀玉双手合十拜了几下,“那我说了,爹你别打我。”
李怀玉一五一十说清楚缘由,闭上眼睛等待亲爹的判决。
“你说你们偷偷去了哑声谷,现在鲛人的消息还被外人知道了?”
李见山一直忙于城中事务,竟然不知道鲛人的消息已经传开。
他怒极反笑,“真是枉我白教你一场,李怀玉,你知不知道什麽叫信守诺言?我当初把鲛人的见闻给你说,是想让你知道外边还有很多不同的族类,让你增长见识。我告诉过你了,鲛人身份特殊,让你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下倒好,人人都想去哑声谷里捉鲛人!”
他的训斥在意料之中,李怀玉深知自己做错了,垂头丧气,“是我的错,如今我也只想让那对姐妹离开哑声谷,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李见山想骂李怀玉一顿,看他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只能忍住骂人的冲动。
“算了,我也有错,我不该把这事告诉你。你们什麽时候去哑声谷,我和你们一起。”
“现在就去。”李怀玉诧异:“爹你竟然也要和我们一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你既然知道是麻烦我,那当初就不应该将鲛人的事告诉其他人。如今事情发展成了这样,也只有我去将她们带出来,安置到另一个地方,才能结束这事。”
李见山实在头疼,揉了两下太阳xue,道:“哑声谷虽都是妖兽,常人不能久待,但鲛人住里边正合适。她们留在人群中会被无数人追着抽筋剥皮,倒还不如住在妖兽堆里。我好不容易给她们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去处,如今这个去处也被你们毁了。”
李怀仁被说得脑袋低垂,无颜面对他。
李见山道:“行了,懒得骂你了,我们快些去哑声谷,免得又有人追杀那姐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