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充满光亮的空间瞬间暗下去,两边烛台燃起摇曳的烛光。
不远处响起细细的啜泣声,声音由远及近,仿佛近在耳边,又快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到最後根本没办法辨别方位。
冷飕飕的风灌进衣领,令人浑身颤栗。
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
突然,司砚感觉自己脚踝被抓住,阴冷的触感穿透他的皮肤,甚至能够冻到骨骼。
司砚根本不敢动,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景临川”
“我在。”景临川秒回应。
“你别怕。”司砚死撑着还要说这种话。
景临川说:“好,有你在,我不怕。”
这话也是司砚想说的。
“景临川。”司砚又喊他。
景临川依旧说:“我在。”
他的声音及时而又平静,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司砚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我感觉我脚有点儿凉。”
景临川沉默几秒後蹲下来,“哪只脚”
“讨厌~被发现了~嘻嘻~”
司砚真切地感受到有人从他後背贴过来,那阴深深带着点儿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调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啊——!”
景临川快速将人圈进自己怀里,“滚。”
司砚跟那人的距离被景临川拉开之後,对方的模样彻底暴露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头发一股一股地黏在一起,发梢在往下滴着什麽东西。
借着烛火的光能看见她脸色白中泛着青,嘴唇却红艳到滴血,脖颈上交错着凌乱的伤口,看着像是被刀具划出来的,裂开的口子里有白色的东西排列着,像人的牙齿。
女人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浓浓的哀怨。
“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害得我好苦!”
又尖又长的血红色指甲朝自己伸过来,司砚险些再次尖叫出声。
突然,他眼前一黑,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他眼睛上方,耳边是景临川温柔的嗓音,“别看。”
一句别看,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你害得我好苦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死!我要你死!”
“都是我去死!去死啊啊啊——!”
司砚看不见发生了什麽,只感觉到旁边的景临川动了一下,紧接着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抱歉,惊吓过度,条件反射。”这是景临川的声音,嘴上说着抱歉,语气丝毫听不出歉意。
监控室里的人跟他对视,心情复杂地收下了这句歉意。
“景临川你在道什麽歉”司砚还不清楚状况。
景临川放开手,“不小心伤到了工作人员,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司砚眼睛睁开一条缝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扫描到刚才那个女鬼。
四周被烛光映照出来的地方空荡荡的,其馀地方一片漆黑,什麽都没有,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但司砚知道不是。
缓过劲儿来之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丢人,开始时还口出狂言要保护景临川,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快。
景临川这个害怕的人都比他强不少。
“景临川,你刚才被吓到没”司砚企图给自己挽尊,“那张脸近距离下视觉冲击还挺强的。”
“是挺吓人的。”景临川抓紧他,“所以阿砚,你要保护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