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的相貌吗?我竟然忘了你还没见过他……虽然现在说这个也没什麽用……黑发黑眼,总是一副很倦怠的样子……如果你见到他,你一眼就会认出来的——那孩子太显眼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麽用,是我无能救不了他,反而要他来救我……”
“别担心,等一切结束後,我们终将重逢。但现在……这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
“对不起,还有……再见,zero。”
那是他最後一次与诸伏景光联系,也是他第一次具体了解到白兰地这个人。
那之後,他就再也没有了这两个人的消息。
他想起了那个人第一次走进波洛咖啡厅时的样子——当时就让他的警报瞬间拉响,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试探却被那人轻轻松松随口点了出来。
他端着咖啡,半睁不闭的眼睛擡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他却被这随便一扫看得悚然——像是他的灵魂都被看穿了一样。
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却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然後就是他那一眼点出凶手却懒得解释的举动,以及之後满足地眯着眼睛吃三明治的样子——像一只幸福的晒着太阳的猫,让人不忍打扰他。
他想——hiro,你说得对,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你只要看到他,就能认出他来——无论你有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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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一分一秒地走着。
波本又看了一眼时间,终于不再犹豫,咬着牙摁下了删除的回车键——无论是储存在电脑里的,还是U盘里的。
他匆匆又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资料遗漏,然後就拿起车钥匙,拔出U盘走下楼。
发动车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还在隐隐抽搐。
无论鹤辞是不是当年那个白兰地,这页资料都不该再留在这世上,白兰地以一场盛大的爆炸和冲天的火灾将他的一切消灭的干干净净,那哪怕只是出于对他出手救了hiro的感激,他也该将这世上关于他的遗存加以销毁。
更何况——
——过去的事就该让它彻底埋葬在过去,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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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醒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半夜2:34。
难怪外面那麽黑,我慢吞吞地想。
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因为刚睡醒,脑子有点迷糊,想什麽都要慢一拍。
我躺回去,想继续接着睡觉。
但是睡不着,白天睡得太多了。
有点饿,干脆爬起来给自己整点吃的。
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终于想起来,自己平时在家从不做饭,饿了都到楼下的波洛咖啡厅点一个三明治当饭,有时候直接点两个,一个当场吃掉,一个打包带回家冻起来当晚饭。
但我已经十几天没回家了,家里肯定没有储存的三明治——哪怕有估计也早坏了。
但这个点波洛可没开门。
我打着哈欠随手套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准备出门觅食。
唉……这个点……估计除了烧烤和居酒屋没有其他卖吃食的店还开着门了,我也不想吃超市里的便当,这会虽然打折,但肯定不新鲜了。
我不太想吃烧烤,也不想去居酒屋里面对一群喝高了的社畜。
正当我一边纠结着一边走下台阶时,我看见静静停在门口的保时捷356A,正当我望过去的时候,黑色老爷车的车灯闪了闪。
我走过去,打开车门。
令人意外的是,车里并没有伏特加——我一向以为伏特加就是专职给琴酒开车的代号成员——而是琴酒亲自坐在驾驶座上。
琴酒也将他的四座车换成了二座车——天色太黑刚刚在外面我并没有看清这两者的区别。
我坐进来。
琴酒从假寐的状态中睁眼:“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
他说:“那就走吧——晚上还有一个暗杀任务。”
我说:“等等——你至少让我先吃个饭。”
他从驾驶座旁的车箱内拎出一个保温袋,我接过来打开——是一个三明治。我坐在他旁边慢慢啃起了这迟来的午餐和晚餐——味道很熟悉,应该是从波洛打包的。他就坐在我的旁边,帽沿遮住了他的神情。
我吃完了,随手将包装袋塞进了保温袋内,然後放在一边。他啓动了车子:“走吧。”
直到我趴在天台上,被冷风吹的逐渐清醒的脑子才慢慢反应过来。
我有些後知後觉地想:他对我是不是有些过于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