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想把面前的那个啤酒打一顿,认真的。
但我不多的理智拉住了我——万一我真动手了,组织里的传言就不是“白兰地报销假发,疑似因为任务压力过大而秃头”,而马上就能变成“白兰地被人戳穿光头事实,恼羞成怒干翻全场”。
但我没想到,不动手的结果是第二天组织的传言又变了——“白兰地被当衆指出秃头,沉默不语难以反驳,颓废痛苦借酒消愁。”
我明明是在努力借喝酒克制住自己的杀意。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啤酒打一顿,反正怎样都是要被人在背後凭空臆造。
可恶你见过哪顶假发能有这麽光泽顺滑,还能撑得住我每天的高强度任务?
反正龙舌兰上报的额度肯定买不到我这种质量的头发做假发。
那天之後我给他们头上压了没有一个星期做不完的任务,对的,他们——啤酒那个脑子不清醒的家夥自己怎麽可能打听到这种消息,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捣鬼,撺掇他来打头阵看笑话。
果然还是太闲了。
有时间去碎嘴,八卦上司的笑话,不如给我去做任务。
一个也别想逃(记仇的小本本jpg。)
当然,最该收拾的就是龙舌兰。
我这几天借着新人的名义把他给霍霍的够呛,估计存的一点私房都被我掏干净了——他自己知道理亏不敢声张。
要是让他家里那位管家的知道了,他怕是要倒大霉。
我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贝尔摩德跟着那个人进去做身体检查了,我估计和我之前做的那些项目差不多。
我和黑泽阵百无聊赖地现在外面等——所以我们俩来的意义是什麽?
黑泽似乎很是不耐烦,他靠在墙边又摸出了他口袋里的枪,手指灵活地拆开又组装起来。我也没事干,就在旁边看着他拆解组装——他手速快的都能看见残影了。
我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做检查的时候琴酒也是这麽靠在墙上等着的,只是他没有取出枪来而已。
不过那时候的他还真看不出一点不耐烦来,只是有些过分的沉默。
我看了一阵黑泽阵的拆装枪械大赏,眼神便不由得往他的身上看去。
其实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就是……那种平时你一直看见的是一位一个久居上位,沉默可靠的男人。但有一天突然看到他的少年模样,就是那种很青涩的,尚且还不会很好地掩藏住他的锋芒的,脸上的心思还能被人轻易看出来的少年。
但你仍能从他身上看出日後的影子。
你也会不可抑制地感到心情复杂。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恍然原来这之间差了将近十三年的时光。
我这麽明显的眼神,黑泽阵肯定意识到了,但他没有擡头,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拆装。
他被我平日里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搞怕了,後来总结出一套应对方式:只要我不主动找他,无论我干什麽他都将其无视,绝不来主动招惹我。
黑泽的耐心不太好,而我的耐心只会比他更差。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後,我实在是在这个地方呆不住了,跟黑泽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研究室,在这个研究所四处溜达起来。
不愧是邪恶组织的地下研究所——好多房间看的我这个正儿八经的邪恶犯罪分子头头毛骨悚然,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
比如说口口,口口,当然还有口口口口口,我的天,竟然连口口口都有,嘶——这该不会是口口口口吧?
因为我在组织里的地位,周围的研究员没有一个敢拦我的,由着我大摇大摆地晃来晃去,摸摸这看看那——最多对我露出愤愤的目光。
我当做没看见(吹口哨)。
越走越偏,等走到一个转角处时,我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偏僻的拐角,白惨惨的灯光,好奇心过剩的独身探险者,地下非法研究室……
嘶——这不详的预兆也太足了。
虽然离开了无限空间,我对这种情景还是下意识有一些抗拒。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这里时,我听到有幽幽的女孩子的哭声传来。
啊这。
也不用这麽一比一还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