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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第144章(第3页)

刹那间,何年仿佛透过眼前人,望见了史册中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宁战神。那股子杀伐之气,肩背绷出的犀利线条,每一处都透着百战名将的峥嵘。

就在她怔忡之际,李信业忽然单膝触地,掌心覆上她紧握的手上。

“但若秋娘说个‘不’字,”他眼底锋芒倏地收敛,“我断然不会铤而走险。”

何年打量着他被晨光勾勒的轮廓,心底明镜似的——无论宋檀在背後如何搅弄风云,这道出征令终究盖着庆帝的玉玺。

对李信业而言,这既是君命难违,更是命运馈赠的契机。

为养父报仇,亡妻雪恨,为生母复仇,夺回月公主当年失去的北粱河山。。。。。。桩桩件件,都系在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之上。

她甚至能从他绷紧的下颌线里,读出那份压抑多年的渴望。就像雪原上的头狼,终于等到撕开猎物咽喉的机会。

何年迎着他热切的注视,终是点了点头。

李信业的瞳孔骤然亮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丶近乎少年般的灿烂笑容。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翻了身後的矮凳,却浑然不觉。

“我会尽快做好战前准备。”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何年望着他难得外露的欣喜,唇角也不自觉染上笑意,“我会修书给叔父,约他在东寒河相见。”她伸手扶正被碰倒的矮凳,“若朝廷军需不足,便让叔父为你筹措。”

李信业在她面前缓缓屈膝蹲下,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笼罩着她。他双手捧起她的手掌,指腹轻柔地抚过那些细小的伤痕,在冻疮处格外流连。

“明日我便要啓程离开雪棘谷了,”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声音沉缓,“我原想让疏影和暗香来伺候你起居,可宋檀北上在即,若她们二人不在塑雪城,恐怕会引人猜疑。我会命赤霄挑选几个通晓汉话的女奴,虽不及疏影暗香伶俐,但胜在忠心且能吃苦。粗活累活你尽可交给她们。。。。。。”

他指腹在她腕间轻轻一按,留下灼热的温度,“别让我在战场上,还要分心惦记这些琐事。”

何年当日离开京城时,只留了体弱的兰薰在将军府打理内宅,其馀贴身侍女皆随行而来。为了让林牧深信她已葬身火海,她狠心命李信业将她们尽数遣返京城。

未料这些侍女竟在帐外跪了一夜,暗香更是日日做了她爱吃的酥酪,摆在所谓的‘焚身之处’,哭得双眼红肿。那糕点日日不重样,林牧派来的亲信躲在暗处,亲眼见着暗香将新做的梅花酥摆上祭台,哭诉着‘娘子最爱的点心再无人尝了’,终是信了这场死局。

何年擡眸望向李信业,她其实并不需要那些女奴,可对上他深沉的视线,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军务要紧,你且专心备战便是。我这里,实在不必你分神惦念。”

李信业长臂一揽将人拥入怀中,下颌轻抵在她发顶,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疼惜,“你现在这般不知爱惜自己,叫我如何能安心。。。。。。”

话音未落,帐外巴图鲁粗犷的嗓音已穿透毡帘,“狼主,雪橇已备好,我们要出发了。”

何年为了让牧民们能渡过这个寒冬,扩大地龙系统覆盖范围,将边远地区的牧民进行编队,十户毡房划为一组,以地龙相连。起初牧民们强烈抵触,几个部落长老甚至当衆撕毁了改造图纸,声称‘草原上的雄鹰不该被绳索束缚’。

但何年充分运用了小报的作用,亲自创办《雪原晨报》,每日刊登冻死的牧民数量,头版赫然印着触目惊心的数字:‘昨日冻毙二十七人,其中幼童九人’。更令人心惊的是随报附上的死者名单,那些熟悉的名字让牧民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隔壁牧场的人家,早已在风雪中悄无声息地消失。

原先散居的牧民,如同草原上零落的星火,彼此隔绝。往往要到开春化雪时,才会在某个偏僻的草场发现冻僵的尸首。无人知晓他们是何时倒下,更无人记得他们最後的呼喊。而今每日晨报送达,那些墨迹未干的死亡名单像一把把冰刀,将‘独居即死亡’的恐惧,深深楔入每个人心里。

随着报纸持续发放,牧民们发现冻死者十之八九皆为未改造散户。当第七个孩子的死讯传来,连最顽固的东牧场牧民,也终于低头接受了改造。

今日他们,便是动身去东牧场装地龙。

何年此时听到巴图鲁急促的呼唤声,连忙起身要走。李信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回毡垫。

“东牧场路远,再喝碗粥。”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沉。

何年实在等不得,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紧绷的下颌,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李信业手上力道一松,她趁机挣脱开来。

“胡闹。”李信业低斥一声,却还是单膝跪地替她穿靴。鹿皮靴才套到一半,何年已经像只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晃动的毡帘。

李信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苦笑着摇头。他从案几上抓起犹带馀温的奶酥塞入怀中,三步并作两步追出帐外。

明日便要远征,他本想今日能多些温存,可他的秋娘,满心满眼都是那些要深埋冻土的陶管。

何年跑出毡房,回头瞥见李信业跟来的身影,心头蓦地一紧,深觉不妙。

待到了东牧场开挖地龙之处,那人便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始终挡在她前面。

何年刚摸向铁镐,他已经一镐凿进冻土,臂上肌肉绷紧,硬生生劈开一道裂痕;她弯腰去搬陶管,那截陶管却早已被人稳稳放进沟渠,连对接的泥浆都抹得平整。

“李信业!”她终是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他正要擡起石料的小臂。掌心下的肌肉坚硬如铁,却在她触碰时倏然一僵。何年气恼道,“这些活计,我做得来。”

李信业顿了顿,没说话,继续埋头铺管,只留给她一个固执的背影。

正午休息时,何年发现自己的水囊总是满的,水温永远恰到好处;她随手放在雪地上的手套,再拿起来时内里已经塞了一层细软的羊毛;甚至当她因腰酸悄悄揉後腰时,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已经先一步覆了上来,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她僵硬的筋骨。

“我知道我拦不住秋娘,”他眼眶泛红,声音沙哑,“但既然我在你身边,这些粗活就让我来。”

东牧场的朔风比别处更刺骨,呼出的白气转眼就在眉睫凝成冰霜。何年早有准备,每截陶管外都缠了厚厚的羊毛毡,接口处用鱼胶混合石灰密封;沟渠底部先铺一层碎石,再覆上晒干的马粪保温;每隔三十步还挖了深坑,填入燃烧的炭块作为热源。

他们一直干到星子缀满墨蓝天幕,银河倾泻在两人肩头。

李信业的玄色外裳早已凝了一层薄冰,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他却始终保持着精准的力道。

何年数次去夺他手中的铁锹,也数次触到他指尖裂开的血口子。温热鲜血在寒风中瞬间凝成血珠。他却只是将她的手裹进掌心焐了焐,又转身去夯实地基。

子夜时分,最後一截陶管严丝合缝地嵌入沟渠,两人精疲力竭地跌坐在雪地上。

李信业解下大氅将她整个裹住,从怀中掏出早已冷硬的奶酥,外层冻得硌牙,内里却还残留着一点体温。他仔细掰开,将尚且能吃的酥心递到她唇边。

远处传来狼嚎,而他们依偎的地方,地龙正缓缓散发出第一缕暖意。

她靠在他怀里,却在黑暗中红了眼眶。

雪原上的风呼啸而过,何年听见比风更沉重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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