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狱卒的声音。
“女使你怎麽了?”
时倾尘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把他打发走,我与你细说。”
“若是你骗我呢?”
长廊里灯火明灭,壁影绰绰,狱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时倾尘闲闲抄手,丝毫不见惊慌之色,一片静默中,锁孔转动的声音分外刺耳,狱卒已经打开了第二道门,蔡司膳咬了咬唇,决定信他一次。
她擡指拨弄了两下头发,就往外走,正好和狱卒撞了个对面。
没等狱卒开口,蔡司膳抢着破口大骂,“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吗,在我出去之前,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你可好,自己大摇大摆进来了!”
狱卒措不及防地杵在当地,他打量着眼前衣衫不整丶发丝凌乱的女人,默默吞了口吐沫,表情甚是复杂,一个时辰了啊,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啊,不是,这两个人的体力都这麽好吗?这也太变态了吧,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那个……”狱卒组织了一下措辞,不知道怎麽把自己的困惑得体地表达出来。
蔡司膳瞅他一眼,拢了拢半敞的领口,“想问什麽赶紧问,还没完事儿呢。”
狱卒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她说什麽?
还没完事?
狱卒往蔡司膳身後的水牢望了望,悬火落色,他只能隐约瞧见一个人的轮廓。
蔡司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你倒是问啊!我得抓紧回去呢!”
狱卒把脸涨得通红,嗫喏着问。
“他,还好吗?”
“什麽还好吗?”
“就我听人家说,精气耗尽,容易猝死过去,女使,不,姐,姐你悠着点。”
时倾尘:……
蔡司膳:……
狱卒在沉默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多馀,他低下头,尴尬地搓了搓手。
“行,我走了,你们继续,继续……”
狱卒一面说,一面扭身往回走,水牢重新恢复了安静,二人久久相顾无言。
时倾尘脸色难看,普天之下,有两个地方是没有秘密的,一处是青楼,一处是大牢,不用想,明天有关自己这样那样的谣言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咳咳咳。”蔡司膳清了清嗓子,“我把他打发走了,说吧,你能给我什麽?”
时倾尘平复了一下情绪,“娘子如此聪慧,自然知道李元彻与你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他给不了你名分。”
蔡司膳突然笑了一下,“怎麽?他给不了我的名分,你能给我?”
“不能。”
“哼,那你们有何分别?”
“我愿意用另一样东西来换。”
“什麽东西?”
“权柄。”
“权柄?”蔡司膳自嘲地摇了摇头,“我一个女人,权柄于我,有何用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人却只能依附为生?”
“为什麽?”
“因为,男人手中掌着各个行当的权柄,有了权柄就有了金钱,有了金钱就有了底气,娘子仔细想想,你若是有了权柄,什麽样的男人找不到?”
蔡司膳还从未听过这般新奇的言论,一时间陷入沉思。
“方才,我听狱卒唤你女使,想来你是宫中女官吧?”
“嗯,奉职尚食局,旨授司膳。”
“司膳?区区从六品而已。”时倾尘轻轻一哂,“如果娘子愿意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青云直上,扶摇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