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逸景笑着捏了捏钟睿之的鼻尖:“不许和花枝招展的,成天粘着你,盯着你看的人,走太近。男的女的都不行!”
“你把我关起来算了…”钟睿之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沧逸景委屈巴巴的:“求你了,睿之。你不知道,你特别招人喜欢。”
钟睿之无奈点头:“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但正常社交是必须的。”
沧逸景这才罢休,又把两人的合照当宝贝似的看了又看。
“你下次有空,我们去影楼拍一组照片吧。”沧逸景道。
那个年代,只有特别时髦的人,结婚的时候才回去影楼拍照片。
“我们俩?”钟睿之不是不愿意,他怕拍的不好,还被人打量揣测。
沧逸景道:“我想和你多拍几张照片,趁着年轻。”
钟睿之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翌日驱车送钟睿之回广州,还是小哑巴开车。
钟睿之才恍然道:“封阳不是才十六岁吗?”
沧逸景道:“身份证十九了。”
钟睿之不解。
沧逸景道:“小哑巴是黑户,户口还是我带他去上的,挂在公司地址。我让他按原岁数写,然後在深圳找个中学,让他去读书,死活不愿意,非得写大三岁。他那时候身上的刀伤还没好全,一激动口子就裂开,哗哗淌血,身份证不办好,大医院又不收他,办不了住院,我拗不过他,只能给他写大了三岁。”
钟睿之道:“那能不让他开车吗?”
“小子喜欢开车。”沧逸景去搓小哑巴的头,“也有驾照啊。”
小哑巴乐呵呵的笑,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驾照,伸後座给钟睿之看。
“双手扶方向盘!”沧逸景提醒他好好开车。
小哑巴听话,放下驾照,双手开车。
“等稳定下来,哥给你买辆好车。”沧逸景满意道。
小哑巴呃呃着点头。
钟睿之在广州又停留了两天,之後回北京了。
八月份,沧逸景空了四天时间,去北京和沧正才一起回秦皇岛老家。小哑巴也跟来了,他们迁就老人家,陪沧正才坐火车。
几人在火车上看到了拎着行李等候多时的钟睿之,沧逸景在远处瞧见他就在笑了,显然是他们俩刚开始就说好的,沧逸景知道钟睿之会在这儿等。
沧正才牵着若玫,他许久不见钟睿之,愣了片刻才大笑,指着钟睿之叫:“小钟!”
钟睿之挂着灿烂的笑容:“爷爷。”他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摸了摸若玫的发顶,“小公主还记得我吗?”
沧若玫已经十三岁了,虽不至于说什麽亭亭玉立大姑娘,但比起十岁左右的时候,还是有很大变化的。
她当然记得钟睿之,她那天藏在柜子里看见的画面,也是她一直都没法忘记的。
十三岁,初一,学校里早熟的小孩儿,已经会有暗恋的对象了,甚至是暧昧着的早恋。沧若枚懂一些,却又并不都懂。
但她知道,同性恋是不好的。黄秀娟操心着沧逸景的婚事,经常在她面前念叨,也不知道逸景在广东有没有谈女朋友。
她甚至在沧逸景每次回家前,都会盼望沧逸景把女朋友带回来,并且调动着身边一切关系,给沧逸景介绍相亲。
沧正才也一样,他年纪大了,还想能抱到重孙。
家里只有小叔和才刚刚学说话的沧泽雨不提这事。
而随着沧逸景每次回家,穿的越来越体面,出手越来越阔绰,黄秀娟觉得她调动身边一切关系找来的女孩子们竟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自家儿子。
看看,年轻帅气能干有钱,得配个仙女。
要城市户口,工人家庭,有编制工作,年轻漂亮,不能有恋爱经历,如果没有编制工作,那最少也得是个在读大学生。
她说这话时,沧麦丰呵呵了两声,不置可否,不去搭腔。
不过这不成熟的想法,在1985年之後,变得逐渐成熟,因为沧逸景的年纪也逐渐大了,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于是黄秀娟开始降低标准。
其实只要人好,年不年轻也无所谓了,毕竟沧逸景也不年轻了。漂不漂亮,这事儿得儿子自己做决定,没准他就喜欢丑的,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