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金言山是钟拙筠,他一旦知道沧逸景和钟睿之的事,就是拿钻石给他盖房子,他都不可能帮沧逸景。
钟睿之在想清楚真相後,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和沧逸景的事,会让目前足以影响城市发展的两个经济体反目,互相消耗,这种事,不能发生。
景哥说的真对,真不凑巧,如果…再迟点被发现,等他这边稳定下来,就不怕告诉爸爸了。
钟睿之对姚勉道:“你要遵守承诺,让银行放款,还要让钟家给沧逸景担保,银行按最高额度,放过桥贷款。还有不可以告诉爸爸。我的条件足够让你这样做,我会…”钟睿之停顿了片刻,接着是下定决心的四个字,“让他死心。”
死心?
多麽有诱惑力的一个词。
“你打算怎麽做?”姚勉问。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如果这中间,景哥和小叔的生意,银行的贷款,和爸爸那边,但凡出了一点纰漏。”钟睿之道,“我会立刻回到景哥身边。”
即使那时沧逸景恨他,不要他,他都会一直跟着,黏着,绝不放手。
衆人都看着钟睿之,封阳也是。
他对封阳伸出了手,缓缓走近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急,一会儿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小哑巴皱着眉,钟睿之知道,他的意思是:你真的要走了吗?你刚刚说的,你爸爸是谁?
最後钟睿之对姚勉和姚敞道:“定明天的机票,给我最後一晚上的时间。”
十分钟後,会客室恢复了安静的原样,钟睿之带着封阳回到了小客厅里,他坐回了沙发里,点上烟。
“两个小时前,我还在说没什麽比和他在一起更重要了,小叔问我,我也是这麽说的。”钟睿之吐出烟雾,“可…瞬息万变啊,明天…我真的要走了。”
封阳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等他继续说。
“景哥怎麽跟你说金言山的?”钟睿之问,“有没有说,要拉他一起进股市?”
封阳只是听话,沧逸景叫他干什麽他就干什麽,“他说过,金言山深不可测,很有钱很有钱。”
钟睿之点头:“嗯,金言山是我爸爸。”
他说完,封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钟睿之道:“我当然相信,景哥有退路,他肯定有随时中止这次集资,保全自己的方法,可他计划了那麽久,不成功的话,深圳就会有别人代替他成功,或许是顾渺然,或许是别人。但总归,他这次的谋划会浪费掉,至少会失败一大半。投在股市上的钱,要过很久才可能收的回来。并且在此之後,我爸爸还会用手上一切能动用的钱和势力,打压他。”
说的很明白,封阳也听得懂:“你保护了逸景哥。”
钟睿之叹气:“我已经下定决心不退缩了,可…激进放到现在的情况下,绝不是好办法。”
“他能不能翻身,能不能把股票丶风投基金转化成实业,就靠这一次了。从他来广东到现在,全在为这场翻身仗做准备。他不知道金言山是我爸爸,所以才那麽笃定自己一定会赢。”
“我要是一意孤行,钟家能给他使的绊子,多得数不过来。”钟睿之道,“我不能害了他。”
他对封阳道:“为了景哥,也…为了我,不要跟他说好吗?”
“为了你?”封阳指指他。
钟睿之点头。
封阳用手语说:“我其实也希望你去读书,你真的很厉害,很聪明。可…我不想看到你和逸景哥分开,不想逸景哥伤心。你要怎麽让他死心?你还会回来吗?”
钟睿之抽完了拿支烟才说:“我会回来的,我妈妈也需要时间去接受,我的祖父母,外祖父,父母,甚至是你和小叔,所有人都希望我去读书。”
封阳点头。
钟睿之道:“其实我也很两难,一面不想放弃学业,一面不想离开他。现在好了,路走死了,必须得走了,不用再选。”
是谁走死这条路?
虽然最後把路堵住的是钟睿之,可踏进这条路的是沧逸景。
他说完这句话,小客厅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有人推门而入,才打破了沉寂。
是沧逸景,他冲进来,单膝跪下,扑进了钟睿之怀里:“你妈妈刚刚来说什麽了?小叔也来了?”
果然有人给他报信了,来的那麽慢,估计是那边抽不开身。
“没事。”钟睿之抱住他。
封阳识相的走了。
门关上後,沧逸景便吻了上来:“睿之,你信我,不会有事的,就算银行的贷款下不来也没有关系。”
他知道姚勉那边肯定说了一些关于股票和贷款的事。
沧逸景紧抱着他:“我最多少赚一点,不会有事的。最近…最近是有些乱,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太多,因为局面每天都在变,但都在预料之中,你信我。”
钟睿之点头:“我不是还在嘛,别怕。”
“对,对!”沧逸景呼吸粗重,他跑着来的,“吓死我了,看到你还在,我才放心。”
他对钟睿之道:“要不然,你跟船去香港吧,等我这边的事全解决了,再接你回来。”
“我在广东我妈还给你使绊子呢,要是知道我去香港,她会跟你拼命的。”钟睿之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怨恨她的。”
沧逸景想了会儿,才道:“好,不去,留下来,咱们俩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
钟睿之推了推他,站起身:“你去洗个澡,我在卧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