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的五年里,他用忙碌的工作把自己填满,用手底下几万人的生计鞭策着自己,要发展要赚钱。
沧逸景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个人,却在无数次独处时,想起他。
他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他和钟拙筠和无数的商人们一起,拼命地钻营,尽自己的所能投入进城市建设,资本壮大的阵营里。
他穿着定制西服,开着定制的豪车,拿着大哥大,别说是深圳,放眼整个南方,谁不承认他有钱有势,聪明强干。
可这是为什麽?
他想,是为了再次见到钟睿之时,他能丢弃心里的那份自卑,他能昂首挺胸的站在钟睿之面前,告诉他,你不要我是你没眼光。
你不信我,你没选我,是你的错!
後悔吗?後悔就对了!
可就是现在,他回忆着钟睿之回来後他心中所想,记起了昨晚以为又是在做梦,抱着钟睿之大哭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
他无法不去爱钟睿之,即使心已经死了,即使被酒精浇灌到头脑发昏,他依然用着神志不清的残躯,在自以为的梦里,才敢放肆的去拥抱他,去抱那个,这五年来即使是做梦,都没给他抱过的人。
钟睿之于他而言,永远如悬崖上的雪莲般高不可攀,他曾以为赚了钱就能搭上云梯,攀上崖壁去摘他心爱的花。
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那纡尊降贵的爱,是他玩弄他的借口
五年了,他根本没走出来,却害怕再陷进去。
他打开桌面上的相框,拿出钟睿之的照片,他问:“这回又想怎麽样,把我哄得团团转…再踢几脚?”
那…还能有命在吗?
为什麽要这麽对我啊,睿之?
金言山常说他心比天高,坐这山望那山,恨不得一夜之间深圳比得上东京纽约,如果有什麽移山的法术,他能把维港挪来深圳。
想来真的是心比天高的,当年一无所有还在种地时,就爱上了一生都追赶不上的人。
他这三年去北京开会,都见过钟睿之的爷爷,去年那位大领导,还亲切的和与会人员握手,给沧逸景颁了奖状,这份巨大的荣誉被挂在睿安大厦前厅最显眼的高处。
可钟家这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子,是否还记得给一个年轻的後生,颁过这样一个与他而言无足轻重的奖,沧逸景就不得而知了。
十年前小叔就笑过他:你就算是个大闺女都嫁不进那高门。
这还只是说的姚家呢。
钟家…
如果那位大家长知道,他在秦皇岛的时候,就和他青眼有加,最重视的大孙子上过床,会用什麽办法将他们分开?
沧逸景曾经是不怕的,他很明白自己的坚定,他也曾相信过钟睿之。
可小少爷呢,他抛下了自己,他说少爷我玩腻了;他说我看到你就会很喜欢,可真的离开了也就这样,没多难过;他说我想我还是喜欢你的外表吧,喜欢你围着我转,讨好我的样子。
钟睿之…你昨晚也哭了吧,还哭的那麽大声…
为什麽?
真的还爱我吗?
不是骗我的,不会…再抛弃我了吗?
可即使如此,若是昨晚他真的没控制住,以那样不清醒的状态和钟睿之做了,他内心深处会有背叛了曾经所爱的愧疚。
他冲出门後,在门口大口喘气时,是逐渐清醒了的。
他想着钟睿之不解受伤的眼神,想着他伸出要挽留的手,心疼的无以复加,但站在他的立场,却绝不能这麽不明不白的又和他做爱。
这算什麽?
又要偷偷摸摸的,又去讨好伺候。他三十二了,钟睿之也快三十了,钟家肯定会着急他的婚事,等到时候他结婚了,又要被他一脚踹开。
对,我是说过我可以接受你结婚,我可以给你当外头养的,但这是我坏心思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