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逸景套上衣裤去水里洗了手,他们的渔具还欲盖弥彰的放在水边。
钟睿之也很快穿好衣服,走过去,从背後抱住了沧逸景:“对不起景哥,我…下次会憋住的。”
沧逸景笑着回头:“傻瓜,我巴不得你次次憋不住呢。”
钟睿之嘟着嘴看他,他不明白:“多…脏啊。”
他转身把钟睿之揽入怀中:“脏也只能撒我手上,不许给别人。”
“也…只有你愿意吧。”
沧逸景当然不会说,外头有大把的人愿意给你当狗呢,“嗯,我就是愿意,你什麽样我都喜欢。”
钟睿之狐疑的问:“是太兴奋了,所以…尿出来了?”
沧逸景因他特别介怀这事笑了出来:“对。”
“那你呢?”钟睿之问:“刚刚…有…”
沧逸景打断道:“咱们俩不一样。”他捏了捏钟睿之的脸,“这种事,别这麽问,时间长了,自然心领神会。”又指了指钓竿,“还钓鱼吗?”
钟睿之摇摇头,他结束之後,就只想睡觉了。
他们带的钓具本就不多,沧逸景把那些东西放在了草丛里,然後蹲下身子,要背钟睿之回去。
钟睿之少见的没上背,他问,“怎麽了,小狗狗闹脾气啊?”
“我後头还麻着呢,腿…分不了那麽开。”钟睿之道,“你刚刚没回答啊,为什麽说我像小狗啊?哪儿像小狗啊?”
沧逸景将钟睿之横抱在怀里,反正夜里没人看见,这麽抱着挺舒服的,钟睿之便没有再推辞。
沧逸景道:“啃人的时候像,急色的时候也像。”
钟睿之在开始时,会展现出最高的热情,非常的主动,但越往後就越害羞,躲着,会哭,然後勉为其难,直到被快意冲淡羞臊,才会再度迎合,每每如此,让沧逸景觉得很可爱。
“最像的就是你为了小叔跟人打架那次了。”沧逸景道,“特别咋呼,特别真。”
“你和小叔现在,还说话吗?”钟睿之问。
“说的少,也没什麽话好说的,都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沧逸景道,“咱们好不容易见次面,不说这个。”
钟睿之嗯了一声,这样被抱着走,晃荡着,他有些困了。
到家後,沧逸景给他烧水洗了澡,夏天不用特别热的水,还是那个大澡盆,清洁干净後,两人才躺回床上休息。
翌日沧正才问他们俩鱼呢,钟睿之立马红了脸,羞得不会说话了,好在景哥是个说谎不脸红的,说自己好长时间没钓鱼了,技术退步,喂了一晚上蚊子,没钓到鱼。
假期後,钟睿之回北京,沧逸景也要立即去广东那边忙他的事,二人短暂分离。
沧逸景在电话和来信里,都一再保证,等钟睿之开学,他一定会抽空去上海见他。
八月底,天气依旧炎热,钟睿之懒在家里看书,或是给沧逸景写信,他总有写不完的话,什麽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写上去。甚至给他寄了沃沃的鸡毛,沧逸景笑说收到了鸡毛信,以为是什麽十万火急的大事,结果打开信写的也是一地鸡毛。
可他又偏爱这个给他寄鸡毛信的人,希望心肝儿睿之,下次把鸡薅秃,多给他寄几根鸡毛。
钟睿之边读沧逸景寄回的信,边大笑。
他躺在地上看的信,腿架在墙上,笑到用脚蹬墙,并在回信上写下:九月,上海见,吻你。
“睿睿!”楼下姚勉在叫他。
钟睿之立马把信锁进了抽屉里,开门应声:“什麽事?”
姚勉道:“换身衣服,晚上家里有客人来吃饭。”
钟睿之光着脚走下楼问:“什麽人啊?”
“你爷爷的老朋友,从美国回来探亲的,你伯伯丶阿姨在那边,和他都有生意往来的。”姚勉道,“还带着孙子,比你大几岁,是个混血儿呢。”
钟睿之想到了之前在深圳见过的顾总,笑着耸了耸肩:“早几年没见过这些朋友。”
动荡时期,所有人都对他家避之不及,七九年之後,爷爷官复原职,家里突然门庭若市,钟睿之不喜欢应付这些,经常装不在家,不下楼:“家里那麽多人,少一个没人会在意的,我就不下楼了。”
姚勉道:“老朋友聚在一起,就是要炫耀儿孙的,人家带着孙子来,你好意思让你爷爷没面子啊,穿好看点,洗洗脸梳梳头,胡子也刮一刮,在家里成天不修边幅的,一会儿被那个混血半洋鬼子比下去。”
钟睿之听到半洋鬼子这个称呼,想到了沧逸景,笑出了声。
姚勉催促道:“快去啊。”
晚六点,客人准时来到。
钟睿之站在钟老爷子身後,在门口迎客。
就见那眼熟的人,从远处走来。
浅色头发,这回没戴墨镜,西装也穿的正式,走路带着风,眉眼含笑。
两个长辈握手拥抱寒暄,顾渺然也歪头对钟睿之笑,他冲钟睿之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说:好久不见,我找到你了,钟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