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的车开了上来,停到了他身後。
一辆黑色加长的定制劳斯莱斯。
司机下车开车门,沧逸景进了车里,小少爷也没客气,他腿长,两百度近视不耽误走路,三步并做两步,也坐进了车里,还是坐在沧逸景身边的位置。
沧逸景冷脸瞪他。
他笑着道:“我错了,不该对你那麽凶,不带我转转,送我回家总行吧?”
他说这话时,脸都要贴到沧逸景脸上了。
司机大叔没见过这样的,不住的从後视镜偷看。
那声音语调没有丝毫女气,但就是在撒娇,让人无法拒绝的撒娇。
好在这种商务车配了两个航空座椅,中间隔着很宽的皮质扶手,不然他肯定是要粘着沧逸景坐的。
沧逸景稍稍推开了他一点,冲车外叫了一声:“王瑄,荣雪,小米,上来,送你们回家。”
什麽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啊?可是听上去也不是什麽好事儿啊。
钟睿之心下有些好笑的哼笑了两声,坐好开了一条窗缝,往外看。
被点名的三人坐到了後排。
“地址。”沧逸景道。
荣雪和小米报上地址,至于王瑄的住处,司机知道。
一路没人说话,因为钟睿之靠在车窗上看外头的夜景,司机没开很快,四十多迈。
“我才走五年,深圳变化这麽大呀。”钟睿之道,“以前哪有这麽多车啊。”
沧逸景不搭理他,王瑄只好来搭话:“路也拓宽了不少。”
又过了几分钟,钟睿之问:“景哥结婚了吗?”
荣雪丶小米和司机都竖着耳朵听,景哥?居然叫老总景哥?
他前几年,为了拒绝身边的熟人介绍,拿自己在老家已经结婚当过借口,故而外界他已婚的传言还是挺多的。
至于沧总究竟有没有结婚,有没有什麽蓝颜红颜,挺成迷的。但至少司机没见过,小米也没见过。
他们俩觉得沧总的生活很枯燥,做生意丶健身,最近会找人陪着去打网球,小米被赶鸭子上架,他是个传统的书呆子,擅长处理繁琐的文档,写书稿,不擅长运动。
陪沧逸景打了两天网球後,累得腰酸背痛的放弃了,并劝沧总,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去找个女朋友。
这不纯属有劲儿没处使,折腾打工人吗?
沧逸景:“嗯。”
他在嗯他已经结婚了。
这一声嗯,吓得王瑄额头都出汗了。
“开冷气吧。”王瑄道。
年初,二月底,王瑄要开冷气。
还是钟睿之回头说:“喝多了?把窗户打开吹吹吧,虽然在广东,二月份也没热到要开冷气吧。”
他说完,坐正回座椅问:“什麽时候结的婚啊?”
“你问我什麽我就得答吗?”沧逸景道
钟睿之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答就是没有。”
沧逸景立马道:“结了。”
他都不敢去看钟睿之的脸,“八四年…”
时间似乎对上了,钟睿之有些失落,他继续问:“干什麽的?”
沧逸景紧张到靠车门边藏起来的手,食指与拇指一直在搓,不过他动作很小,钟睿之看不到。
“在北京。”
他问干什麽的,他答在北京。
钟睿之笑道:“那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沧逸景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缺你这顿饭?
王瑄是第一个到地方的,如获大赦般下的车,沧逸景才想起来没有问钟睿之住处。
依旧是不看他:“你住哪儿?”
钟睿之道:“不知道,下午下的飞机,行李还在你酒店的寄存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