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却归听见自己衣服布料因为他攥紧时太用力,而发出的撕裂声,和那一句:
“李却归,他是我哥。”
他完成一场刑罚後,扯着李却归的衣服,一行人走出公寓。
李却归好像已经死了,直到迈出公寓,他两眼一黑,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在医院里。
李却归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医生说,因为情绪原因,他患上了失语症。
咽喉里咽下去的鲜血好像变成了种子,如今在他五脏六腑里生根发芽,堵住嗓子,堵住他身体上每一个器官,每一条血管,让他日日生活在窒息的痛苦当中。
可李却归现在还不能死。
因为林弋受到刺激的原因,那天以後,他连检查都没检查,直接把所谓的行贿证据交了上去,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证据里,有他留下的把柄。
不过那个把柄是仅针对于自己的,如果被发现,相关人员肯定会顺着把柄往下查,说不定还会连根拔起些什麽别的。
这些年他帮林弋干过的脏事太多了,如果被发现,他会被判十年以上,甚至更久。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的,是自己活该,是自己应得的。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进去,李却归心里会好受很多。
林衔秋被遣送回国,林弋得到消息後,第一时间把李却归关起来,不让他踏出房门半步,依旧没来找过他一次。
李却归算着日子,差不多能得知,林衔秋在看守所呆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日日夜夜都在等,等相关人员找到这里来,把他带走,把他带到法庭上,说不定还能见他一面。
即便是他露出厌恶自己,恨自己的情绪也没关系的,只要让自己看他一眼就够了。
李却归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就这样等,日日煎熬着。
直到一个月後,庭审结束,他什麽都没等到,只等到林弋来到这边,向自己宣布:
“我哥进去了,三年。”
李却归愣怔怔擡起头,眼睛黯淡地看着林弋。
他的手臂颓然无力地垂下去,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着说出一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为……什,麽?”
像在问林衔秋。
为什麽会进监狱?
他那麽聪明一个人,但凡找个律师,都能看出这个案件中的奇怪之处才对。
是林弋後来又去处理了自己留下的赃物证据,还是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国内太多人因为林家,因为林弋没有敢去接这个案子。
还是……还是他知道,但甘愿……甘愿……
李却归不敢继续往下想。
林弋显然心情不错,他俯身,看着李却归的眼睛,笑意盈盈:“我们来进行下一件事吧。”
“你曾经告诉过我,我哥经常和孟新雁有联系。”
李却归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
林弋抚上他的脸,唇边笑意越扩越大:
却,告诉我,孟新雁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