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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恶心（第3页）

“你刚在车上在和谁打电话。”

“我哥吗？”

“和他不熟为什麽要打电话。”

“他派你来监视我吗？”

“你什麽时候和他联系的，还是他联系你，是来A市的这个学期，还是最开始在江城你就和他有联系。”

“高二？”

“高一？”

每每出口一句，文洋脸就皲裂一分。

文姜视若无睹他的僵硬和愕然，偏头观赏车窗黏密滴滑，不得不溃烂滑落的雨滴。

再次给予心头一击。

“还是从你见到我的一开始。”

文洋背脊弯折，皱起早已折起的眉心，缓缓转过头：“谁和你说的？”

“江延？”

他急声道：“你不要信他说的话，他是个疯子，我不会伤害你，和你做朋友也根本没有其他因素，更和你哥更没关系。”

“呵。。。”

文姜没有给他答案，只朝前大喊了声停车，叩开保险跑了下去。

文洋还嵌紧青紫掌心，擡头想着怎麽转圜，不想一下灌入的冷风将他思绪打散，目光也看到，早已跑向亭台长廊的人。

身形一顿，立马开门跟了上去。

“文姜！”

文姜在大雨里一口气跑了很久，他也不知道是发泄还是逃避。

分明内心早已有了答案，每一次恰好的来电，短信，每一次适时的提醒，连带江城那几年两人讨论最多的也是感情。

他对傅砚书的感情。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股脑把自己的心干干净净毫无保留敞开给文洋看

结果，这一切远在几百公里外的男人早就知晓，知晓他夜复一夜的相思，困苦，哀怨

却仍旧像对待堆不愿舍弃的垃圾，不回应也装作不知晓。

文姜就这样顺着细密雨水，在这条没有尽头的羊肠小道上失魂落魄行走

爱情，亲情，友情，他好像从来都未拥有，全部都没有，这种似一汪浅水，水滑如油的反刍感，让他一度翻搅的想吐。

他扶着栏杆，被长廊再一波的劲风吹得折衷身子，最终找了个长廊坐了下去。

手机不断显示来电，不出所料的名字，文姜利落滑动挂断，痛苦地弯下腰身俯在腿腕上。

就在他冷得上下牙打颤，神色晕晕沉沉快要顺着脚掌倒下时，一双破开大洞裹满污垢的鞋面，猝不及防闯入眼底。

“是。。。文姜吗？”

嘶哑干涩嗓音从头顶袭来，一声一声又一声。

文姜脑袋疼的神经在里头勒紧，被这不停歇唤，一点点从双臂中擡起脸。

从破烂脏污衣裤抖动往上，在看到记忆深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时，顿时如同劈在原地。

不可置信，试探地喊了声。

“爸——”

流浪汉长而打结的脏发，乱蓬蓬黏在糊满泥块的眉眼，掩盖大半部分削瘦面容，只露出一双污浊枯老的眼，转着眼珠，上上下下打量。

“还真是你啊，文姜。”

男人黄渍的牙翘起：“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麽大了。”

“搬来A市了”

文姜气息有些不足，张哑半天才喊了声爸，直到上下将男人端详了遍，才确定

眼前衣服破旧不堪散发一身难闻气息的。

真是他记忆中早已死在火灾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