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是我。。。”
“嘟嘟嘟——”
我想你来。
文姜垂头看着上头拨去的国际长途,没太多意外,和两年前一样,以时间和忙不开为由拒绝了他。
可不知为何他却全身弥漫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
分明男人并未指责他的逆反和自身决定,给了他自主权,他却无半分欢悦,只觉空落落的,未有任何肾上腺素乃至是脑垂体散发的愉悦激素。
只有不适,和隐隐发痛。
就像是心脏夺取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在亢奋迸发处砰砰的时候,被一柄言语和习惯制成的利剑插入。
随後男人冷漠锐利地拔掉剑刃,任由血液汩汩往下流淌,最後在风中凝结成血块。
文姜想起少年时期偷偷在学校看的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里面就有写“斯”对奥戴特一往情深时,两人之间的相处便是。
好——虐待——好——再虐待。
就像是一种创伤羁绊反反复复刺激,每每到将满未满抵达峰值又突然转为下一状态,不断在虐待,和,好,之间游荡。
因此当一个人既是毒药又是镇定剂时,给你的痛苦越深,其镇定剂之价值也就越高,便也愈发离不开他。
而傅砚书便是那剂让他赖以生存的镇定剂。
“。。”
文洋听到文姜说男人同意登台表演,便没多说什麽,只叮嘱他记得用药,如果不舒服就适当停下,不需要很拼,只是一个舞台剧。
文姜朝人笑了笑,表明他知道。
由于时间紧迫,这次学校的道具和服装都需班级自行购买。
文艺委员挑选了几个身体力行丶人高马大的同学搬运道具,主演服装则统一让几人到专门采购话剧服装的店里购买。
这个计划得到高票通过,大家都巴不得下午走人,如今有正大光明由头出去玩谁不愿意。
文姜拿好药,还没过一个班,就看到老早在楼梯口等候的江延。
男生脸上依旧是那副琢磨不透的笑意,见文姜走近,眼神示意他跟上。
文姜有些诧异,他和对方根本不熟,可现在一而再闯入视线和地界,让他有些莫名排斥,没给视线,迈步下楼。
“你在等我?”
“对,看你还没出来就等了等,再说王子等公主不是应该的吗。”
江延紧跟在後,隔着一步台阶距离,不会让人感到尴尬或者不适。
文姜没点头,也没对这话给出回应,王子和公主这种美好词汇,在文姜心理该是形容他和哥哥的。
和他有什麽关系。
江延见文姜兴致不高,手中紧攥一板英文的白色锡纸板,顿时来了兴趣,歪了下头。
“你手上拿的什麽,药吗?”
傅砚书拿来的瓶装药片在书包里,这盒是很久前落在桌肚里的,文姜手往里塞进口袋,敷衍嗯了声:“对,药。”
说罢,他还停下脚步,森冷骇人地朝江延出声言吓,一字一字张开唇道:“精。神。病。的。药。”
“所以最好离我远一些,明白?”
江延兴趣正浓,也没听出对方冷淡戏谑的捉弄,最後三个字出来时笑了笑:“姜同学真会开玩笑。”
“不过,看你好像一直是吃这个药,都这麽久了,药量却还在增加,要是吃错了或者吃坏了,得了什麽副作用那该怎麽办。”
谎言被拆穿,文姜咬动下颌,长而魅的眼很轻剜向人:“和你没什麽关系。”
“能给我看下吗。”江延对这几乎冷漠口吻,更加迈进一步,和对方贴着肩走。
“我家里正好是做的就是药材生意,市面上很多药为了见效慢,会让你不知不觉産生耐药性,毕竟药这东西,终归是毒。”
文姜对这上杆子不依不饶,愈加烦闷,最後回头凛了对方一眼:“不用,我哥哥买的,我都吃了十几年。”
“这样啊——”江延声调拖的很慢,若有所思盯向文姜口袋里露出的锡纸板,看着上面仅剩的几个单词。
眯了眯眼。
“那就更要看看了,万一你哥哥好心办了坏事,被什麽医药公司的人骗了,吃了不好的药。。。”
“够了,我都说了不需要!”文姜森冷打断对方,原本平放垂落的手攥紧,一副攻击状态。
文艺委员和其馀几人回头看两人还在身後墨迹,连忙朝两人招手。
“你们在後面干嘛呢,等下那家店要关门了。”
江延看眼气势汹汹实则软绵绵的文姜,很轻扯起唇,迈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