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房间里,像枝因枯竭而濒临死亡的花枝,一言不发。
“不说?”
傅砚书唇角掀起微笑:“没关系。”
他也不急,利落把人捞在大腿上,後贴肩头的一个姿势,绝对领域固住
从手机里翻出班级花名册,在冰冷浅蓝机械光亮里,一个一个问人。
“这个王晟?”
文姜没动。
“陈坊?”
“。。。”
“还是张亦诚?”
“。。。”
他每说一个名字,眼珠就侧滑观看男生反应,手也捏在白嫩耳垂。
直到全部姓名都念完,文姜也没出声,可他动作却没停,语气极为温柔,仿佛亚带海面的水浪,自问自答:“那就不是你们班的,是别的班的,别的年级。”
“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哥哥陪你慢慢找。”
说罢他笑着,不急不缓翻到监控应用,拽出男生窝在胸膛的後颈发根,将以往录屏的片段怼在文姜眼前。
阴恻恻眼神窥伺在文姜卷翘长睫处,诡异来回。
“走廊里路过和你打招呼的这个?”
文姜心头惊惶一滞,脸颊辣痛的泪渍,凝结,悬而未决地垂在唇沿。
那种被人从後背盯攥的恐惧感,像颗巨大的钉子,从他脚掌往上一路钉至头顶,浑身都被被迫张合毛孔,冻到哆嗦。
画面里标注时间是2022年3月2日,下午13:45分25秒。
是他第一天转来A市报道上学的日子。
画面里热情洋溢的制服男生笑着与他打招呼碰面,文姜在这种极为友好氛围里点了点头,也弯起眼眸礼貌一笑。
“不是?那就是这个了?”
“在江城和你一起聊天这个。”
“和他在学校摸了手吗?”
“还是背着哥哥和他接吻了。”
文姜呆滞涣散地望着一年前视频,同学与自身的搭话。
喧闹教室课桌板凳随着人起身入座发出呲啦声,而在文姜身前,一男生捧着一叠试卷走在他面前,英俊面孔颇有些害羞得低下头,手抚摸後颈。
文姜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一个接一个拉出视频,震骇地说不出话,只能翕合唇瓣扑簌长睫。
“你。。。你哪里来的。”
男人不答反问:“那就是亲了?”
“抱了?”
“还不是?”
“做。了。”
男人唇角浮起一抹温和笑,关闭手机,拇指用力摁在男生颈侧动脉,一下下掐动
“那就是被你藏了起来了,怎麽能这麽不乖呢,姜姜。”
“藏到哪了,A市还是江城,还是。。。我看不到的地方。”
“怎麽总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还戴着我送的项链。”
“这样算什麽呢,姜姜。”
他不疾不缓,摩挲那颗鼻梁侧红到发艳的朱砂痣,窗外万丈归墟的墨蓝色将男人身影拉得宽厚,森冷
一边用长指模仿拧断的动作,一边面无表情问文姜:“你说。。。你都这麽脏了,还怎麽待在我身边,还怎麽陪着哥哥一辈子。”
“我们姜姜怎麽能这麽脏啊——”
男人从进门到现在未说过一句重话,每一声都柔到骨子里,比平日更甚,可文姜却觉得极为毛骨悚然。
他无法将眼前人和父亲口中,见死不救,冷眼旁观的冷血动物,联合在一块。
那股孤寂疲惫感再一次从心底往上攀升,一点点,一寸寸扼住他的喉咙。
半晌,在男人瞳孔蒙上阴鸷那刻,闭了闭眼,落嗓:“没有。”
知晓男人疑窦的性子,他再次重复:“没有跟别人,没有。”
傅砚书微笑看他,语气冷得要结冰:“是没有想跟他们跑,还是没有做我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