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他的心脏是一片荒原,只有。。。
“砰!”
踏——
“Protégezlescitoyelesotages!”(保护公民和人质的安全!)
尖叫,踩踏,迅疾,连带哭泣呼喊,全部消溃在文姜垂下的眼皮。
他感觉自身沉溺在一片广阔无垠的海里,像是漫长了好几个季节,四周晦暗如墨,很沉,很沉,海水不住发出低沉而无休止的哀鸣。
胸腔挤压的无从呼吸,将他的心脏变为一道荒原。
只有,只有那两个字才能得到灌溉。
只有。。。
随後一阵强烈的光线直射下来。
“文姜!”
啪嗒——
一滴泪砸了下来。
“嗬——”病床上的人张合着呼吸,幽幽转醒。
“砚书。。。”
文姜醒来眼前一片混沌昏沉,什麽都瞧不清,适应了好一会才虚虚掀起眼皮。
傍晚了,迷蒙雨水和阴云遮住天际,巴黎竟然下了一场薄雾。
偌大病房只留一名助理穿搭的华裔女人,见文姜转醒利落摁动呼叫铃,递上水杯。
文姜本能喝下,喉咙干哑好些开始打量整个病房,他低头望着完好无损的躯体,沙着声道:“我,我没死,我哥呢。。。”
“执行长还在处理一些个人私事,医生说您身体是有些贫血加上太过心悸导致的,需要多加静养。”
文姜皱着眉,机械虚张掌心,他还记得耳畔最後弥留的尖锐的枪响,以及那份熟悉的苦艾气味,可谁开的枪,打中的又是谁。
他不知道。
只能朦胧辨别,抱起他腰身那道抖到不成人样的手,和呼吸。
念头只在脑海流窜一秒,文姜就不顾还在吊瓶的手背,往前扑,拽住女人的手腕:“我哥,他。。。他有没有事,他好不好!”
助理摁住他扯动针管的手臂,调慢盐水速度:“没事,当时一同出动的还有巴黎的国家宪兵,他没有受伤。”
“很好。”
“那就好。。。”文姜捂住胸口低头:“那就好。”他重重喘气,可没一会又擡头焦急追问,眼泪掉了下来。
“真的没事吗,他腹部还有伤,还有一条很深的刀伤,致命的刀伤,他被子弹弄到有没有,他——”
助理安抚地轻拍他後背,像无数个日夜男人轻哄他那样:“没有,别怕。”
文姜听着一再承诺的保证,怦跳心脏才趋向平稳,他侧头望向窗外风雪不停地巴黎,终是狠狠吐出口浊气。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之後在医院休养的每天文姜都很乖,不挑剔餐食,每一餐准时吃完,连带气色都见涨。只是迟迟不见那道日思夜想身影,连同出院回家也没出现,就好似凭空蒸发。
文姜欲言又止望向助理,对方回复依旧是没事。
就这样文姜枯坐在床榻上,每日盯着窗外,像以往在江城那样,候着那位在雨雪里来往无常的人。
文姜後半夜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刚接听修霖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
问他前几天夜里打了十多个电话怎麽没接,文姜疑惑取下手机看着空荡荡的未接来电,空白道:“有吗,我这没有收到。”
或许是那日枪击案没电,关机了。
“啊?”修霖那头也狐疑了会,不过一会又重新嘀咕:“没事,那可能是信号不好,不过你快吓死我了,那天巴黎发生的枪击案你知道吗,我一直打你电话还打不通,听说是一些极端组织,干扰选举,现场无差别扫射,全是尸体,你没事吧!”
文姜指甲抠进指腹,低低嗯:“没事。”
修霖紧松了口气:“幸好你不在,你工作怎麽样面试过了吗?”
文姜耷拉眼皮,伸手点在起雾的玻璃窗上:“没有,那家公司没有给我回复邮件。”
“那要不要来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