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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宁愿天天下雨（第2页）

傅砚书眸色沉沉，身形立住没动，像是凛寒秋季里的树影又似翻涌深沉的海，海面起雾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半晌後，很轻地将文姜揽入怀中，在文姜无从得知的视线里，缓缓化开一丝笑意，像是冰冷冻湖上裂开的一汪波纹，深不见底，不明缘由。

“我们都不该，也不能有罪。”

傅砚书走後，房间里重新变为空旷压抑沉闷，和黯淡无光

神明抽走了上帝创世纪擡手给予的光，世间便不再有星辰明亮。

文姜撑起的身子很轻地蜷缩在一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幼儿，单手抓住男人送的项链，擡动胳膊挡在眼睫处很久。

很久後。

缓慢撑着床铺起身，掀开被褥来到整理干净的书桌前。

哽着嗓子，哭泣地在垒成一叠的书架上，拿出那本倾泄满爱意的日记本打开。

豆大的泪珠滴答打在白色纸张页面。

700多页里。

上面每一页都写满对哥哥的爱意。

他抽噎着掌心擦去山峦多雨引起的水雾，歪歪扭扭的握着签字笔写上日期。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

最後合上日记本时，来回哽咽苦涩地抽噎鼻子，想了想又把两句划出，只留下

：哥哥。

窗柩外几粒雨珠沿风斜斜撞来，雨水潺潺，像是住在溪边

神明赐予的烟火噼里啪啦，似碎玉破瓷，浇打窗沿，最後在回弹到室内。

很轻渐在文姜眼底，啪嗒坠至下颌，形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文姜放下签字笔，水红涟漪的眼扭头看了过去，晚春的雨水黏腻又裹着点冷，两年前的文姜把它当做成一场暗恋。

潇潇来袭，却又堪堪停止，开头磅礴如注，中期淅淅沥沥，後期细密如毛浸入骨髓。

不知何时就跗上你的躯体，与血液骨肉融在一块。

再无法剔除。

过去的两年里，雨水总是重叠交错，敲打庭院芭蕉野姜，无一日停歇。

那时的文姜哀伤，忧郁，寡欢，时常会转身找寻男人曾经出现的痕迹。

像只被丢弃，等待主人返还的雏鸟，每日就坐在古宅窗柩旁听着雨水轻叩响窗户，却又不敢打开一丝缝隙，去窥望暮色

就那样听着雨声辨别来往行人离去的脚步。

声浅时他会失落，声重後他会心坠。

无声他会彷徨失落。

这种百欢无味的痛苦折磨，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小团圆”里的九莉，惦记着那个来往无常的人。

“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可你从未踏入。

雨水也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