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觞愣了愣,先是皱眉,又是不解,再又无声强笑,最后终是无奈道“熟归熟,乱讲话我一样告你……”
大将军摇头,双手一摊“这回没来,下回也总是要来的。小子,我且问你,若清络杀入府中,你待若何?”
日光没照进院中回廊,大将军与少主在廊内阴影中,与王千觞立于院中的酷日下,形成黑白分立的两半,一半静默无言,一半焦躁不耐。
王千觞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烦闷,正色道“鱼饵挂于府中,重兵埋伏于外,待他咬钩,丢杯为号,便能一网打尽。”
语毕,骄傲抬,少主美目流转,巧笑传情。
“哪来的兵?”大将军搧手,两旁侍卫见状立刻移步,拾起宦官离去时留下的羽扇,在其后方摇曳送风。
“墨甲铁骑。”王千觞眼珠灵动。
“在城外。”
“调入城内。”
“郢城禁军由守将统一管辖。”
“大将军不能调动守将?”
“守将听命于圣上。”
“他不是不管事吗?”王千觞一脸愕然。
“圣上不管事的代价,是我们要确保圣上的安全。”大将军缓口气“最能确保圣上安全的方法,就是守将直接听命于圣上。”
“守将是谁?”
“张柱国。”
王千觞想起三弟每次回家时的痛苦表情,挣扎道“那禁军就这样放铁墙军进来?”
大将军叹口气“当然不会,但我这位子,总是要换人坐的,所以我才会问……咳咳……若清络杀进来,或是换成镇山、巡洋、暴尘、游骑,任何一方,若杀进来,你将如何?”
少主轻轻拍了拍大将军的背,又递上侍卫传来的水杯,让大将军轻轻抿一口。
大将军放下瓷杯,少主则期待的看着王千觞。
王千觞在院中徘徊,未时的赤阳热得他豆汗直冒。
“直接让墨甲铁骑在城外拦下。”
“小子……”大将军痛苦地闭上眼“凡事,都有代价。我的,是交出军权,换政权。”
王千觞咽下唾沫,甚感荒谬。
“城外墨甲军不能动,城内禁卫军不能调,那不是……谁都能来试一试?”
“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位子总是在换人坐呢?”
王千觞咬牙,皱脸,他不信,中华五千年历史底蕴在那,不可能找不到类似的情节,绝对能找到逆境翻盘的案例。
“不用想了。”大将军轻轻一笑“我早帮你想好了,晋身大仙,你跟婉儿才有可能。”
王千觞张大嘴,颤声“为何?”
“即便你有仙子的盖世武功,小仙的三头六臂,都逃不离郢城这座牢笼,只有大仙能飞天遁地,才能带着婉儿远走高飞。”
王千觞缓缓转一圈,环视四合院,这一圈囗字,就像锁链,把他这人困在里头,人在囗里是为……囚。
“你觉得我无法晋身大仙?”
大将军摇头,不语,往后躺,闭眼歇息。
王千觞汗落眉间,双拳紧握,面目狰狞,过一阵才从齿缝嘣出“莫欺少年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大将军没张眼,虽然听不太懂,但大概知道其意“清络要来了,你哪来的十年?”
王千觞走上前,在轿椅前蹲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