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景临川没有回答他偷拍的问题,而是说:“那时候你突然对我变得冷淡,所以我就想拍个照片出国以後留作纪念,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知道如果被你发现,你会拒绝我。”
景临川就着这张照片为开头,接下来说了很多很多,那些被人察觉出来的亦或是深夜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全都选择了坦白。
司砚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适时喊停,“等等!”
“怎麽了?”景临川问。
“你什麽意思?我突然对你冷淡跟你出国之间有什麽关系”司砚把这段话挑出来问。
“因为我喜欢你。”景临川再度扔出重磅。
司砚差点儿没站稳,还好身後有桌子支撑,他再次开口的语气几乎不能再维持冷静,“景临川,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景临川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可他接下来的回答却更显认真。
“我们认识了太久,我见过你很多不同的样子,或许是你求着我办事时勾起的嘴角引我上鈎,或许是你坐在窗边有阳光从你发顶撒下来的样子太亮眼,也或许你解不出数学大题时通红的眼眶太过楚楚可怜会让我心软……”
景临川讲了很多,光从他头顶照下来,汇入他含笑的双眸,那里面的光晕染开,映照出司砚的模样。
司砚呆愣愣地听着他的告白,明明是很简单的叙述,甚至述说者自己都带着不确定性,司砚却觉得如此动人,他的心率好像再次失常了。
景临川说起来就没个停歇,“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想法变得跟之前不一样,我发现我不再只把你当做青梅竹马的弟弟,我发现我会因为你跟别人走的太近而烦恼,我发现我会因为有人喜欢你升起一股想揍人的冲动……这些都是以前的我完全不会出现的问题,可还没等我理清思绪,我发现你在渐渐疏远我,其实你的动作真的很小心谨慎,只是我那个时候对你的关注过多,所以这一切在我眼中才会被无限放大,你之前不是问我当年为什麽要出国吗?”
“谁丶谁问了!”司砚小声嘀咕,他不记得自己问过,他心里倒是真的想过无数次。
“我是逃出国的。”景临川承认道:“我那个时候太乱太慌张了,我想试着离开你冷静下来思考关于我们接下来的问题,所以我让家里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司砚没料到出国的缘由会是这个,是因为他。
他想起岑箐的话,“听说你在国外有位白月光。”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清楚所谓的白月光是谁吗?”景临川露出一个苦笑。
“是我”司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昨晚随手买的彩票中了大奖,非要反复核实数字直到拿到钱为止。
不对,就算钱入账都得反复数上无数次,然後出门真真正正买回东西才可信。
“是你,司砚,从头到尾都只有你。”景临川直白地说。
司砚觉得脸颊发烫,“那刚才进你办公室的人是怎麽回事?”
“他叫肖念,是我校友。”景临川微微蹙眉,“我并不算认识他,他跟我当时一个室友认识,起初只是在教室门口见过。”
司砚已经明白过来,“後来他就开始频繁出现在你的眼前,跟着你那位室友,是吗?”
景临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是。”
“那你刚才为什麽要放他进来”司砚不依不饶,不过他看上去没有生气的样子,此刻的质问就显得有点儿像调情。
景临川离他越来越近,司砚往後躲,後背与桌面之间的夹角逐渐减小,就在他准备把人推开时,景临川先一步退开,手上多了张……照片。
原来是拿桌上的照片,司砚因为自己刚才自作多情的心态有点儿脸热。
那照片看上去似乎有点儿眼熟。
景临川翻转画面,画面内容呈现在眼前,跟他钱夹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新许多,也要模糊许多。
“肖念不知道什麽时候偷拍下了我钱夹里的照片,他把电子版发到我邮箱里,我总得把人叫上来删干净,亲爱的男朋友,你说对不对”
“那丶那合作”司砚已经语无伦次。
“他想拿偷来的东西跟我谈条件,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景临川对待一张被其他脏手碰过的冒牌货都舍不得处理掉,只是把那张照片放进了抽屉里。
司砚被他的言行举止搞得脸颊再次发烫,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被眼前这个男人撩疯了。
景临川自己解释清楚後,他终于擡起司砚的下巴,对上他乱瞟的眼睛,“我的问题回答完毕,那阿砚是不是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