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泓行手肘撞了身後的郑米,压低声音质问:“你和他说了?”
“没啊,你不是不让我说?”郑米捂住胸肋,暗骂兄弟有劲儿没地使。
龙清走上前只能看见何泓行胳膊上渗血的纱布,看不到具体有多严重,急切地问本人:“怎麽弄的,严不严重?”
“没事,别担心,你晚上按时吃饭了吗?”
“没事,别担心,就是子弹打了一下,噫,吃饭了吗?”郑米憋着嘴阴阳怪气学着,双手比划地转身离开他们,像极了行走的表情包。
何泓行阴沉着脸上去给兄弟一脚,警告着:“去那边收尾。”
龙清感觉到不舒服,好像他对何泓行的关心在外人眼里已经变质了。关心的话又吞回嗓子里,公事公办地态度:“子弹取出来了吗?”
“别听郑米乱说,擦伤。”
“你跟救护去处理伤吧,我去现场了。”龙清转身就要离开,对方活蹦乱跳看起来应该没事。他需要去检查那两具尸体情况。
正常击毙罪犯的流程,弹道检查的已经在那边了。
何泓行伸手抓住龙清胳膊,弄不明白刚才对方明明挺担心,怎麽突然就变脸了,他说:“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什麽都没说,郑米就是欠揍了。”何泓行解释。他隐约觉得对方生气了,就是因为别人对他们关系的态度。
“我工作呢。”龙清扯开何泓行的手,犹豫了一下不自然地继续说到:“你家里,给你留了饭。要一起回去,你也应该去把伤处理了。”
是你家里而不是家里,龙清在刻意划清界限。
就这麽一句话何泓行被人攥着的心脏又放松了,後续工作持续到了凌晨。
因为何泓行受伤了,郑米把工作接了过去。
等何泓行接到龙清回家的时候,对方脸上只有一个大字:累。
“你手能开车吗?”龙清看着何泓行准备开他自己那辆车直皱眉,站在副驾驶门前不肯上去。
何泓行拉开门,特有纨绔的味道望向另一头的龙清:“我就是胳膊断了也能开,放心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下,问到:“你开?”
“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我没驾照。”龙清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他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他们自己的身体健康。
活着很好,身体健全是最容易获得的幸福,也是最难获得的。
“生气了?”何泓行上车後还在追问,把猫惹炸毛了又要哄的窝囊样说到:“学个驾照吧,这样你可以开我的车。”
“我刚买下那栋房子有一个家,没有多馀的钱再去买车。”龙清生硬地把自己的经济情况解刨出来。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他走到今天这样的生活已经用尽全力了。
突然他明白为什麽如此抗拒何泓行的亲密接触,不是性别,是生命里突然有了个火光,他不确定这份火光能维持多久,能真的属于自己吗?
他没感受过来自他人的关心和爱,他可以忍受。
一旦接受了这样美好的东西,他会贪婪的渴望丶嫉妒…
“你喜欢什麽车?”何泓行没急着献殷勤,龙清的情况他理解。他不介意用时间给对方捂化,他找话题希望侧面了解一下,车对他来说不算什麽钱。
“颜色有特别喜欢的吗?”
龙清没有回答,而是别过头抵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高架下灯火折射在玻璃上,映照出他疲惫的脸。
何泓行馀光瞥了一眼,就是莫名有感觉想给对方一点爱。着迷和心动真不讲理,他觉得自己像中毒了。
车子驶入龙湾的地下停车场,在车上睡脖颈会不舒服,何泓行咳了一声伸手轻推龙清:“清啊,到站了。”
龙清半梦半醒被叫醒後很不舒服,表情结了一层冰霜。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刚要下车被何泓行叫住。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麽就不想和我试试?”何泓行情绪忍不住了,这一路上都在分析自己的感情问题。他表情凝重严肃,审犯人的眼神盯着龙清:“我对待感情很认真。”
“那你为什麽非要和我试试?”